曼闻言轻哼一声:“京城里难道还缺聪慧的小娘子么?”也没见谁做这个王妃。
“随你怎么想,反正,不要与那个妾室搭话,我们身份不同,有什么好说的。”夏明纯丢下这句,转身率先离开。
留下夏明曼在原地噘嘴,不太服气。
她身旁的小丫鬟道:“二姑娘,大姑娘所言有理,汤姨娘长成那个模样,专会勾男人心魄的。”“等我成为王妃再说吧,现在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夏明曼才不想管呢。
话虽如此,待到几人更衣收拾好了,上马车之际,夏明曼还是偷偷瞥了汤幼宁好几眼。她就那样堂而皇之跟表哥同车出行?
车厢内,夏明纯一下就看穿了妹妹心中所想。
“四人出行,两两一车,有什么问题么?”夏明纯道:“想也知道表哥不会与我们同车。”
夏明曼不禁叹息,这般看着,倒显得我们多余。后悔,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
乐安坊的半角梨园,在京城名气响亮,里面的角儿个个好看,嗓子又高,唱出许多婉转曲折惹人落泪的戏来。
一些老爷子老太太,是里头固定常客,几乎每天都来。
年轻人也很多爱看戏的,梨园里的位置场场客满,厢房都不容易预订。
革松去跑了一趟,班主得知是摄政王府来人,如此稀客,自然卖个面子,腾出一间给他们。
汤幼宁还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她以前看过的戏,是把戏班子请到家里去搭戏台,哪有此处氛围。
里头不仅宽敞,人多,身上佩戴的香囊、还掺杂了食物香味,构造出来的热闹,很是不同。
最为明显的,不是气味,而是声音。
台上戏子的唱腔,台下看客的喝彩,还有那些议论说笑,大家脸上都挂着笑容。
汤幼宁还挺喜欢人多热闹的场景,她安静坐下,融入其中,似乎自己也是个热闹的人。“要喝什么茶?”薄时衍问道。
汤幼宁收回目光,看向他,“有菊花苞么?”先前如意夫人送了她两包,她偶尔喝着,感觉还不错。
跟进来的小伙计连忙笑道:“夫人,咱们这里的茶水应有尽有,茶点也多着呢,给您上一壶蓝月菊可好?”
汤幼宁正要应话,夏明曼先一步回道:“我不爱喝菊花,给我来个青坡雪芽,还有,你叫她夫人不合适。”
小伙计哎哟一声,抬手自打嘴巴,“小的眼拙了,这位娘子别介意。”他笑着询问,是否蓝月菊与青坡雪芽各来一壶。
小伙计的嘴皮子快得很,汤幼宁愣愣的,他已经咕噜说完了。
“有什么不合适,”薄时衍按住汤幼宁手背,面无表情的朝着夏明曼道:“我的夫人,表妹应当唤一声表嫂。”
“什么?”夏明曼惊住了。
妾室哪能叫夫人?而且她又没有孕育子嗣,顶多当得起一声小嫂子,就无比抬举了。表哥是不是糊涂了,不懂规矩!
夏明曼憋着嘴不想说,但是薄时行的视线凉飕飕落在她身上,来自上位者习惯性投射的压迫力。她顶不住,颇为不情不愿地开口叫人:表嫂……
旁边的夏明纯,倒不需要人催,自己跟着喊了一声:表嫂。
”……”汤幼宁反应慢,并未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这会儿左右看看她二人,感觉一头雾水。
薄时行没再理会她们,另行点了些符合汤幼宁口味的甜食乳糕,挥退了小伙计。戏台上演的是《白蛇传》,这类妖精报恩的爱情故事,于汤幼宁而言闻所未闻。她很快就被吸引了过去,两耳不闻窗外事。
薄时行不爱看戏,但既然来了,便老神在在,怡然不动。
梨园里的厢房是半敞开式的,视野开阔,斜对面或者隔壁,探头可能看见彼此。
有人认出了摄政王,有心过来打声招呼,不过在门口就被苒松拦下了。只说王爷今日陪同府上女眷出现,无需见礼。
但是乐萝,苒松可不敢拦,湘巧溜了进去,凑到汤幼宁耳边提一句,娘子,县主也来了梨园,就在外头呢。”
汤幼宁正看得入迷,回过神来,微讶,“这么巧?”她扭头看向薄时衍。
后者头也不抬,“让她进来。”
乐萝很快就来了,规规矩矩给摄政王打招呼,然后便挨着汤幼宁亲亲热热坐下。她小声嘀咕:“没想到你也会来看戏,还以为又拘着不给你出门呢……”
嘀咕完了,眼睛一转,瞥见桌旁还有两个年岁不大的小娘子,“这是……”汤幼宁介绍道:“是府上的表小姐。”
夏氏姐妹连忙给县主见礼,乐萝摆摆手,让她们坐回去。两个大眼睛转了一圈,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大堰的民风开放,未婚男女相看,要么去寺里上香,要么赏花游湖,看戏当然也在其中了。德容夫人上京,巴巴的带着两个小姑娘,还是年节这种时刻,能为了什么?
乐萝看过一眼,就转回身,挽着汤幼宁一块看戏。
一边跟她分享:“苒松让我进来了,齐曜白他们被拦在外头。”汤幼宁微有些惊讶,“你与他们一起来的?”
乐萝摇头:“不过是赶巧碰见,齐曜白最近好像跟顾旋走得近,哪哪都有他。”看着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