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他的耳朵。她皱眉道“虞娘子知道你酒量不好,还知道你红耳朵,不许看。”
薄时衍早就听见了假山后面那一串杂乱的脚步声。
此时放任她颇为费劲的捂耳朵之举,一手握住她的侧腰,低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汤幼宁乌溜溜的黑眸与他四目相对,“这不是秘密嘛?”他敛眉轻笑一声“不算。”
他只是没有把酒量浅这件事宣扬出去,并未把它当做什么不可示人的弱点。
虞素音看到假山后面出来一群人,整个人愣住了,脸上泪痕未干,夜风一吹,很是狼狈。乐萝还要冲上去教训她,被身后几个丫鬟给拦住了。
倒不是县主打不得,而是这御花园之中,闹起来平白给人看笑话,自己也掉份!
薄时衍懒得理会旁人家事,把汤幼宁带离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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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幼宁跟他回了仪凌殿稍作休整。
湘巧与十澜,一个打水给她擦手,一个沏茶给她润喉,湘宜则检查了下她的妆容。薄时衍也从里间换了件外袍出来,方才或有沾染酒气脂粉香,他不喜。
汤幼宁揪着小眉毛,还在想虞素音,问道∶“虞娘子为何每次看到你就哭?她还想做王府的主母么
她知道她没做成,不希望她又回来。
“她不会成为主母。”薄时衍对此人的下场并不感兴趣。今日过后,郡王府大概率不会让她出来了。全是自己选择的路,怨天尤人,没有人会同情她。
“那就好,”汤幼宁松了口气,嘀咕道“希望王府没有主母。”这样她就不用过回汤家那种与嫡母相处的日子了。
汤幼宁话一出口,全然没意识到哪里不妥。
湘巧吓了一跳,连忙解释∶“王爷,娘子不懂其中细则,并非有什么妄念……”
薄时衍扭头看来,道“不懂就教给她,免得往后在外胡言被捉住话柄。”他放下话,迈步出去了。
汤幼宁后知后觉,一脸无辜的看着湘巧湘宜,“我说错话了”
王爷出去了,两个丫鬟连忙一左一右劝诫她,“娘子这种话万万说不得!”一个妾室,说不希望有主母,这话传出去了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不懂规矩,痴心妄想;往大了说,那是居心不良,大逆不道!
时人正妻嫡子才可继承家业,不让主家娶妻,让他断绝传承,如何能容于悠炊口?
诚然,妾室肯定不希望上头有个主母压着自己,但这是没办法的事。谁都不会说出口,心里更不该这样想,否则就该贪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湘巧看着眼前这纯如白纸的小娘子,有些话不忍心说,却必须直白一点。免得她傻乎乎的,王妃入门后太过伤心,失了规矩。
“王爷必然要娶妻的,王妃进府后,势必会打理整个后院……”湘巧握住汤幼宁软乎乎的小手,轻声道∶
“王妃不仅管着娘子的月例饮食,还可能要立规矩……届时,娘子作何感想?”
汤幼宁眉头微蹙,她马上想起了彭氏。
姨娘都是这样的,自然没有自己当家做主舒服……姨娘哪里敢自称为主呢?湘巧苦口婆心“大家不舒服也不会说出来……”
否则便是大不敬。
汤幼宁明白了,她的处境,跟汤家是一样的。换一个主母管着罢了。她点头道“我不会再说了。”
小时候奶娘就有教过,人生在世,许多事情不能坦然说出口。
那时候她若是找爹爹,是让爹爹为难,家宅不宁。庶女,妾室,本就不能与正室争夺任何,世道如此。
只是……汤幼宁抬手按了按胸口,“湘巧,我感觉有点难过。”她很喜欢现在的日子,没有人拘束,可以出去玩。以后要把这一切都收回去么她舍不得。人果然是贪心的。
十澜听不下去了,“别说了别说了。”湘宜也一脸不忍落,不愿意再提这个话题。人要往前看,往好的方向想,日子才会有盼头。若是越活越回去,还怎么支撑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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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时,马车上。
薄时衍瞥向她,安安静静的汤幼宁,嫩生生的小脸蛋,写满了思虑。“要去逛花灯么”他一手掀起竹帘,出声问道。
汤幼宁闻言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张了张小嘴,拒绝道“不去了。”
“你的丫鬟说什么了,莫不是又要与本王闹脾气?”薄时衍放下竹帘,嗓音听不出喜怒。
“我没有生气,”汤幼宁回道“我以后不会乱说话的。”她知道自己不聪明,容易犯错。
薄时衍黑沉沉的目光望了她小半晌,似乎在估量她会不会说谎瞒骗自己。很显然,汤幼宁不会。
他淡淡撤回视线“随你,若想要本王承诺任何,绝无可能。”他暂时没有娶妻的想法,但不会以此去跟谁保证。
什么承诺
汤幼宁不明白他具体的意思,也没再问。
靠在马车的窗子上,一路无话,晃悠着回到摄政王府。
返回雪鸬园,她找了秦婆子。
“奶娘,我有一件事一直想,想不明白。”
汤幼宁对秦婆子的依赖是从小养成的,有事就找她商量。
秦婆子本想例行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