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
这位老夫人花甲之龄,乃是长公主之女,历经三朝帝王,如意夫人的封号还是上上任皇帝赐下的。
昔日她是有名的才女,如今不问世事,依然才名远扬,尤其是在丹青画作这一块。
得她一句好,胜过万人夸。
如意夫人多年前与薄时衍有过接触,平日无往来,这会儿突然收到帖子,心下纳了闷。
京城时常有什么斗诗宴赏画宴,往日没见摄政王掺和过。
这会儿居然特意来请她去一趟。
如意夫人着人一打听,很快就明白了,摄政王府有位小娘子要去。
她不禁一乐,薄时衍这个后生仔,冷冽肃杀之气太过,面有反骨,竟然会做这等稀罕事儿?
莫不是开始品味到人世间的情爱之美?
看来,这个平平无奇的赏画宴,将要变得不平凡起来。
如意夫人应下了。
汤幼宁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在准备新的画作。
赏画宴以画会友,虽说是小娘子们玩乐之举,却也都是花费了心思的。
她尤其认真。
陈管家也很认真,得知汤姨娘要外出赴宴,高兴得很,第一时间就张罗开了。
这还是王府头一次有女眷出去交际。
马车得挑大的,帘子上印有摄政王府的家徽,再配一个稳重机灵的车夫,保管谁人都不敢惹!
出发这日,汤幼宁一袭花青色烟罗裙,是缃云纺上门量尺时一道做的,这料子极软,行走间如烟似雾。
秦婆子对它爱不释手,还得是王府财大气粗,比起她挤出来的那点银子定做,可好太多了!
“瞧瞧娘子这一身,多标致!”
汤幼宁也很喜欢,前去白霁堂跟薄时衍说一声再出门。
顺道把做好的佩剑穗子送给他。
薄时衍打量她笑靥如花的娇俏模样,接过了穗子:“本王准许你出门,才想起送东西。”
汤幼宁缓缓一摇头,“不是哦,前几日就在做了。”
不过她贪玩,今天才做好。
那也是十澜先收到的。
薄时衍收下了,淡淡吩咐:“跟好她。”
十澜与湘宜齐齐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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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萝县主性子耿直,她夸赞汤幼宁的画,完全是真心实意。
看多了那种淡雅的水墨画,突然出现一种完全不同风格的,属实叫人眼前一亮!
她决意要把汤幼宁的画技拿去嘚瑟一下,省得那群人只知道捧着柳小姐!
乐萝出门时,把自己手里那副湖面行舟钓鱼图给带上了。
她风风火火的,带着两个丫鬟往外走,恰好迎面撞见管家领着一位郎君入府。
一个不慎,将画卷掉到了地上。
“见过县主。”虞蘅风守礼,并不抬眼,替她把画卷拾起。
郎君身形板直,眉目肃正,是乐萝最讨厌的‘苦读十年自有傲骨’那种文人做派。
双方遇上,管家给介绍了下,这是虞侧妃的兄弟,虞郎君。
哦,是她小娘的亲戚。
乐萝一撇嘴,伸手要拿过画卷,虞蘅风却已经看见了画中明丽的色彩。
第一眼,极为惊艳。
他不由出声道:“此画甚妙,属实少见。”
乐萝闻言,翘起嘴角:“算你有眼光!”
“敢问县主,它出自于何人之手?”虞蘅风还不曾见过这种风格。
“你想知道呀……”乐萝高高抬起下巴,轻哼一声:“本县主不告诉你!”
说罢,收好了画卷出门而去。这个小插曲,在乐萝看来是个乐子,与汤幼宁会合后第一时间就分享给她。
让她知道,她的画被人夸夸了!
“那些读书人,骨子里轻慢得很,”乐萝说起来满脸嫌弃,“他们的话,随便听听便是。”
“虞娘子的弟弟?”汤幼宁想起虞素音,问道:“她现在如何了?”
先前好像是说要寻死?
乐萝挽过她的手,打死都不信她会寻死:“不过是做戏罢了,你不知道,越是爱脸面之人,越是会演!”
再傻的人,在皇室宗亲里看多了,也该学精了。
汤幼宁听了略有几分茫然,“活着就好。”
今日这赏画宴设立在赵家的泗竹苑,这个庄园在京城颇为有名,不止是因为以[竹]为主题,园内建筑布景也极为巧妙精美。
随处可见竹子的标记。
乐萝以往不耐烦参加这样的聚会,这回却是兴致勃勃。
领着汤幼宁进去,里头已经有好几位小娘子在了。
她们大部分不认得汤幼宁,未曾见过,但一说名号,无人不知。
摄政王府的女眷,最近被带着出来好几回了。
在大堰,对已婚女眷也没那么苛刻,是可以出来交际玩乐的,不过她们都是正妻。
寻常人家的妾室,被主母管着,哪里肯让她出来?
像是摄政王府这般顶头没有主母压着的,只此一个。
而且,瞧瞧这随行的两个丫鬟,气度沉稳眉目端正,完全是正室娘子才有的派头。
有人羡慕有人嘀咕,薄时衍把一个妾室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