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彦能走到这一步,差不多能够做到心如止水,每一道策论都答得得心应手,不会出什么纰漏。
殿试只需一日,黎明入场,日落交卷。
出发前,贺时彦将宁希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轻声道:“希儿,等我回来。”
“夫君加油!”宁希踮起脚跟,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贺时彦时不时从她嘴里听到一些新词,不过现在也见怪不怪了,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好。”
贺时彦接过妻子递过来的包袱,与其他学子一同抵达皇宫的一处大殿。
此殿广阔,可容纳两百多名贡士。
白子约等人比他来得还早一些,看到他远远便招了手。
在这里的贡士,比之前会试时神色要好不少。
毕竟参加殿试之后,他们也不会落选,只排名词。
最差也能去地方当个县令,排名靠前则有机会进入翰林院做京官。
贺时彦站在白子约侧边,发现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间杂着小声的议论。
“他就是会试会元贺时彦?”
“听说他从县试开始就是第一名,如果这次殿试仍夺得第一次,那便是六元及第!”
“恐怖如斯.”
“你说,他真的能连中六元?”
“不可能吧.即使再出色,在殿试上,他也不可能运气那么好。”
“……”
这些人的声音即使压得再低,贺时彦还是听到了一些,不过他并不在意。
恰在此时,一个宦官走出来,扯着嗓子高声道:
“所有贡士,准备入场!”
殿试策论难度适中,当锣声第一次响起时,意味着距离殿试结束还剩下一个时辰。
这时,贺时彦已经答完了所有的题目,甚至差不多誊写完毕。
交完卷之后,他走出大殿,几个贡士围过来交流策文内容。
贺时彦进皇宫之后,宁希便在街上与在暗香阁结交的几个小姐闲逛着,听闻京城各大赌坊,在殿试开始前几日下注就达到了顶峰。
知道上辈子贺时彦是状元,如果她去下的话极有可能大获全胜。
不过,她并没有做这种投机取巧的事儿。
倒是在赌坊外头,遇到了许久不见的王临璋。
他仍坐着轮椅,由护卫推着,气色看起来还挺不错。
不少人知道他是丞相府的公子,虽然还没入族谱,可上一回王丞相寿辰已经释放了信号,将他纳入族谱也是迟早的事儿。
宁希抚了抚小白猫的后背,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去接贺时彦。
小白猫用肉垫子拍她的手背,“宿主,王临璋将全部的钱都压贺时彦能够高中状元了!”
宁希眸光沉了沉,这个男主重生了,利用先机赚钱,积累资本用来收揽人才,不得不说,男主即便是瘸了腿,还是能蹦跶起来的。
殿试结束,尘埃落定,进入了批卷的阶段,这几天,京师学子的目光都望向皇宫,等候排名。
宁希倒是不怎么紧张,她瞧着贺时彦也不紧张,他还有心思在院子里栽种果树呢。
说再过几年她就能吃上他亲手所植的果子了。
忙完之后,两人泡了壶茶,在院子里悠闲地晒太阳。
宁希将头枕在他的肩头上,低声道:“我觉得夫君定然能取得好名次。”
贺时彦把她轻轻搂在怀里,问,“就那么相信我?”
其实,科举对于他来说结果如何并不是很重要。
但,既然身处京师,想要在这里定居下来,免不得要上进争取,不然怎么能够给她安稳的生活?
他倒是可以远走高飞,可是不忍心让妻子陪着他颠沛流离,过苦日子。
宁希伸出手,戳了戳他的心口,“当然了。”
暖风和煦,她被贺时彦宽大又温暖的胸膛包裹着,很快就有了睡意。
贺时彦左手搂着她的腰,抬起右手抚上她的脸,他的手指修长,掌心覆盖着的脸,指尖碰到她的脖子。
宁希感觉有些痒,懒懒地睁开眼,看到他时又闭上了眼睛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前。
却感觉贺时彦的唇落到了她的头顶。
还有低声的呢喃,“你藏起来了,亲不到。”
说着,他的拇指指腹滑过她的薄唇。
宁希:“……”
……
放榜那日,贡院大门口站满了人,人头攒动,场面热闹。
他们都知道殿试名次已出,皇帝亲自圈定了状元,今日是张榜之日,来到贡院前的有殿试学子,更多的是平头百姓,他们都紧张地等待结果。
“怎么还没人出来张榜?”
“我在赌坊下了五十两,成败就看今日了。”
“不知今年的状元来自哪个省城。”
“……”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
“殿试放榜了!”
喧哗。
人群喧哗至极。
“哎呀,别挤,要被踩死了!”
“又不是你中状元,急什么急?!”
“滚一边去,老子把全部家当都押出去了,能不急?!”
在众人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