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希不知贺时彦在想什么,反正她出去之后就到厨房炖鸡汤。
鸡是沈夫人农庄养的,得知她家有人在科考,便送了几只过来。
焯过水之后,鸡块下锅炖,又将浮出来的油全部撇去,贺时彦还在病中,想来吃不得油腻的。
只放了一些香菇红枣,汤色瞧着鲜亮,闻起来有一股清甜味。
沸腾之后小火慢炖着,等到了晚饭时恰恰好可以上桌。
贺时彦坐在宁希对面,很自然地给两人盛了一碗汤。
鸡汤下肚,感觉暖烘烘的,仿佛将号房的疲倦一扫而空。
……
适逢乡试之年,今年中秋佳节,省城格外热闹。
宁希换了一身精致的襦裙与贺时彦出门,这几天精心修养,他的病已全好了。
中秋不宵禁,酒楼周舫灯火通明,城内外一派热闹景象。
宁希走在街上,看到不少士子朝着一个方向涌去,她问了一声,方才知道中秋盛宴楚楼选花魁。
这个年代,名妓可以成全才子佳话,所以刚考完乡试的学子都喜欢去逛青楼参加这花魁大会。
宁希看着脚步匆匆的年轻士子,她用手肘撞了撞贺时彦,“你想不想去?”
贺时彦摇了摇头,他是发自内心的不感兴趣,“陪你去放河灯。”
宁希其实想去看看,但是到处都是挤来挤去的男人便放弃了,还不如和一身清爽的贺时彦去看花灯吃些美食呢。
一路上,贺时彦给她讲这个时代的中秋习俗。
每到中秋佳节,都有很多人到河边放河灯,然后虔诚许愿人的愿望便会实现。
宁希站在卖花灯的摊子前,侧身抬头问,“你相信么?”
贺时彦摇头轻笑,却认真地挑选起了花灯。
摊主乐呵呵地开口,“公子的眼光真好,这一盏灯上面画的是嫦娥仙子,正好配您身边的姑娘了。”
贺时彦看向宁希。
宁希拿起一盏普通的莲花灯,“‘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贺大哥,这盏莲花灯就很不错。”
贺时彦拿出钱结账,“那我们买两盏吧。”
宁希提着明亮的河灯到桥下,河面上已经飘着不少花灯了,看起来赏心悦目。
她蹲下身来,有些懊恼,“不会沉了吧?我不会放诶”
“我来,你只需许愿便好。”贺时彦在她旁边,嗓音格外好听。
宁希失笑,“不是说你不信这些的么?”
贺时彦默了默。
以前是不信,可现在他相信眼前的女子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他轻轻将两盏莲花灯都放入水中。
一圈一圈的涟漪荡漾着,一阵秋风袭来,仿佛有“噗呲”的声响,刚放下去的莲花灯被水波掀翻了。
宁希:“……”
她扭头看贺时彦。
贺时彦只觉耳根一烫,手不知何处安放。
宁希微微侧身,肩头颤抖,笑根本就憋不住。
他羞囧地站起来,“我再去买.”
“时彦哥哥~”宁希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尖挠了挠他的手掌心,“不必了,我把心愿都告诉你好不好?”
“你帮我实现就好啦。”
贺时彦一颗心安定下来,俯身下去听她说心愿,听完了一颗心又窜起,狂跳不已
宁希瞧着倒映在河里的人影,两人身影交织在一处,抬起头瞧见他通红的耳根,她心情大好。
上桥后,她的手还被贺时彦牵着不肯放开。
宁希捏了捏他的手,踮起脚跟问他,“我还不知你的心愿呢。”
贺时彦转过头看她,深邃的眼眸仿佛有星光在闪动。
“我,我以后只娶一妻。”
宁希打趣道:“妾呢?外室呢?”
贺时彦骤然攥紧她的手,“你明白我的意思。”
现在他才发现,眼前的小姑娘格外的会使坏。
宁希却笑了,“你不说我怎么明白呀”
贺时彦微微侧身,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红了的耳根,“不会有别人,只有你一个。”
宁希没再为难他,拉着他朝人群走,她指着岸边的一处被人围住的摊子,“走,我们去看看那边卖什么。”
走过去时,才发现大多数都是卖花与首饰的摊子。
人来人往间,有不少姑娘头戴着簪花,还挺有趣的。
她还没簪过花呢,不觉间已经走到摊子前,摊主卖力地推荐。
“姑娘喜欢些什么款式的花?这些都是新采的,这芙蓉花就很配您。”
宁希戳了戳贺时彦,“给我选呀。”
贺时彦选了一朵芙蓉花簪在她的鬓间,无意间扯出了一缕发丝,又细心地挽了回去。
看着貌美如花的未婚妻,他的心又滚烫了几分。
宁希瞧着旁边还有卖簪子的,就拿起一只碧玉簪打量,这倒是很衬贺时彦。
“这个送给你。”宁希踮起脚,亲手为他戴上玉簪。
在佳节当前,若男子为女子簪花,女子亲手替男子戴簪,便视之为两情相悦,就此定情。
……
九月初放榜,还有半个月左右,宁希想着,不如就在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