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派遣的军队赶到雍州时,并州与雍州的兵马已经开战将近大半个月。
期间,大大小小的谈判进行了数次,只不过关键性的条件难以达成一致。
宁鸢得知女帝要来救雍州,她的谈判态度从一开始的强硬转变为焦躁不安。
国师袁风劝说了她好几回,趁早班师回朝向女帝请罪。
她是女帝最看重的皇女,女帝定然不会要她的命,甚至会化干戈为玉帛,不计较她这一次的鲁莽行为。
都到了这个地步,宁鸢岂会善罢甘休,趁着女帝的军队还未入雍州,她放弃和平谈判的机会,直接下令攻城。
整片天地黯淡无光,唯有火光影影重重地照亮整座城池。
魏奕已经与秦武驻扎在营地前,就等着并州的兵马过江。
士兵列队来往,杀气勃勃。
宁希不顾程归夷的反对,到军营亲自督战。
营帐内,秦武切入正题。
“殿下,这仗怎么打?”
宁希毫不犹豫道:“让魏奕也领兵。”
“魏奕?”账内其他将军显然不服。
宁希微微抬起下巴,“魏奕在他的国家身经百战,无论是天资还是经验,恐怕都在并州那些将军之上。”
宁国战争少,不像魏奕出身草原,各大部落经常开战,轮作战经验,谁比得上他。
秦武率先点头赞同,其他人也无力反驳。
面对并州的将士,他们须得万分谨慎。
其他人离开营帐后,宁希问魏奕。
“魏奕,我信任你,相信你会全力以赴。”
她上前一步,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同时,我也希望你平安归来。”
“一切都听您的。”魏奕抓住女王微凉的手。
……
魏奕一行率军与邻近州郡援兵汇合当日,宁鸢就从探子口中得到了消息。
底下的将军一个个坐立不安,又满目震怒。
“殿下,雍州的援兵已到,这场仗还怎么打?”
“女帝摆明了要支持雍州。”
宁鸢情绪不佳,“都冷静下来,现在就算你们去拦,也拦不下女帝派来的援兵。”
“如此吵吵闹闹,是想动摇军心?!”
议事的营帐里闹哄哄的,投降与求和声不绝。
唯有国师袁风坐在一侧,依旧霁月风光的模样。
宁鸢看到他这番模样,心里不由地冒出几分烦躁。
“国师”
“你有什么看法?”
原本闹哄哄的营帐顿时安静下来,视线在女王与国师之间来回看着。
国师面容和煦地看向宁鸢,“殿下问臣何事?”
底下的一干人全部怔住,国师胆子也太大了,好歹是个随军国师吧,怎么能摆出一副万事不理会的模样呢。
袁风见宁鸢即将冒火,便补充了一句。
“若是军事,殿下与诸位将军决断才是,臣不善此道。”
宁鸢蹙起眉头。
“你们先出去,国师留下。”
宁鸢走到袁风面前,“怎么,国师是不满本王了?”
袁风心平气和道:“臣不敢。”
宁鸢霍然震怒,“你还有何不敢?”
“自本王离开并州,你就一副不赞同的模样,今日本王向你问策,你也是推三阻四!”
“敢得很!”
说吧,她怒视了他一眼,转身正欲挥袖离开。
袁风站起来,想拉住她的手腕,却握住了她的手指。
宁鸢下意识地想反握回去,却又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松开。
可袁风却没松开手。
宁鸢强行按耐下心底的繁乱,“国师,你这是什么意思?”WeNXuEmi.Cc
袁风低声道:“殿下撤兵罢,我们回并州。”
宁鸢闭了闭眼,手指上的温热清晰可辨,令她不由地紧绷着。
“本王还有退路?”
袁风抿着唇,坚定地不肯松开她的手,“女帝陛下顾念血缘不会要您的命。”
“那你们呢?与本王一同起兵的你们可还有一线生机?”宁鸢拧着眉看他,从他俊朗的面容,再到修长白皙的手指。
她此时思绪烦乱,有些僵硬地回握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拢在手心里。
“臣也会安然无恙。”袁风错开视线,轻笑回答。
……
随着女帝援军抵达并州,风雨局势却诡异地陷入了平静。
营地里燃起篝火,木柴被烧得吱呀作响,热浪滚来。
宁希从统子处收到消息,就一直在营帐里面待着。
如无意外,宁鸢准备撤兵了。
这一场战火笼罩了那么久,终于归于平息。
果不其然,入夜前,秦武带来消息,说并州的兵马开始撤离,是否追击。
宁希想了想,挥挥手,“让他们走罢。”
就算追击也不是雍州的士兵上阵,女帝那边的态度很明显了,她现在就迫切地想要得到长生不死药,得到了长生这天下就是她的了,不再需要继承人。
所以,两个皇女相互厮杀,损害的还不是她的国土,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既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