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希坐在他对面,目光掠过他扎着针的手背,苍白、青筋浮现,给人一种极度虚弱的感觉。
她微启薄唇,“就聊今后我和你的事情。”
祁言无话,她就继续说下去。
“我这个人性子比较急,一想到要嫁给一个无欲无求,任人欺负的男人心里就觉得憋屈,所以之前见面我就故意嘲讽欺负你,想激起你的斗志,可是你仍旧这番模样,说实话,我有点失落。”
祁言略微蹙眉,“为什么要故意这样做?”
宁希看到他这副病弱又俊美的模样,心一下子软了不少,“当然是想你振作起来啊,你才是祁家的大少爷,怎能让祁瑞清这样一个私生子到处蹦跶。”
祁言的视线落在腿部位置的被子上,“我这样子,为什么要振作起来?”
宁希看了一眼瓶子里的水,还有一大半,便继续劝说咸鱼老公。
“当然是夺回属于你的东西,你才是祁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难道你甘心被人摆布吗?还不得已娶了我这样一个刁蛮千金。”
祁言面无表情道:“医生说我情况既没法站立,也没生育能力,搞不好还没几年好命可活,我去斗什么?”
他说着这话时,余光锁住宁希的眼睛,企图从她眼中看出震惊与后悔,可什么都没有,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中又多了几分怜惜。M.
怜惜?
他不需要。
宁希要是不知道他就是大反派,还真以为他要摆烂。
可还是好心疼。
宁希把粥端过来,祁言却撇开视线。
“吃吧,现在温度刚好。”
祁言拧着眉。
宁希看到他手上还有针,便道:“我喂你,如果你不吃,是不是代表你还愿意打营养针?”
他的双手手背针眼密布,乌青,面容瘦削,唇色苍白,再这样下去身体定会熬坏。
宁希见他不应声,也不恼。
眼前的人也不仅仅是祁言,所以她没法对他坐视不理。
她端起碗,坐到他的床边,将蔬菜粥搅拌两下,绵长的香味升腾起来。
勺了一勺凑近祁言唇边。
祁言太久没吃过冒着热气的食物了,当热粥在唇边时,差点儿张开了口。
“我自己吃。”
宁希将汤匙递给他没扎针的那只手。
“洗手。”
宁希看了他一眼,将碗放在床头柜,又进入浴室给他拿湿毛巾。
她发现浴室是经过改造的,全是无障碍,想必祁言能够解决个人日常问题。
温热的毛巾将他的手擦拭一遍,宁希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啊也不算第一次,她记得很久以前照顾小方明时也做过这种精心照料的事情。
祁言拿起勺子时,手不觉地颤抖。
宁希蹙眉,他穿着长袖家居服,还真不知道他手到底受伤有多重。
按理说,他能够依托轮椅,用双手撑上床,这双手应该还是有力的。
祁言吹都没吹,热粥入口时好像烫了一下嘴唇。
宁希看到他愣了一下,睫毛轻颤的模样,心情瞬间变好。
祁言的嘴里满是米粥的香味,也许是他太久没吃东西,竟觉得宁希做的粥格外香。
他一口接着一口,将粥送入嘴里。
宁希见他的握着汤匙的手越来越颤抖,也没管他了,既然他不想被喂,便如他所愿得了。
祁言吃完一碗粥之后,宁希就去收拾,也没敢让他多吃。
他的唇带着一点水光,她只看一眼就移开,免得被他逮住。
祁言看着她端碗离开的背影,抿着唇,下颌线绷紧。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又在想什么羞辱他的办法吗?
宁希出去之后,打算重新招个保姆回来,这偌大的别墅,她一个人可搞不定。
卧室里,祁言吊完水之后就开始午休。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他双手撑着床坐起来靠在床头前,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别墅静悄悄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在。
他坐了一会,准备去卫生间时,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的双腿,心还是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车祸后,他还是没法适应双腿无法行走的困境,每夜噩梦醒来,都会再一次被残酷的现实痛击。
祁言双手撑着将自己挪到床边的轮椅上,到卫生间时,他发现镜子前多了一些瓶瓶罐罐,还有陌生的杯子与牙刷。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已经结婚了。
没有婚礼,没有健康的新郎,真不知宁希这种刁蛮千金为什么突然愿意嫁过来。
他娶宁希只不过是顺某些人的意,不然还不知又要倒腾出多少麻烦事。
只是,他从未想过会跟一个女人住在一起。
“叩叩~~”房门被敲响。
祁言警觉地朝外边看,“谁?”
“祁言,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祁言,“你住隔壁。”
宁希外加一个行李箱杵着在外门,“我们才新婚诶,我不接受分开睡。”
里面好一会没声音,宁希直接推门进去,看到祁言坐在轮椅上,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宁希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