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到老祖对这场婚礼的执着之后,就明白黎瑶这位未来主母的重要性。
他们可不敢再继续之前的计划,生怕那么做了会惹老祖不高兴,所以想趁着婚礼继续的时候,将已经下在合卺酒里的药给换回去。
但时间好像有点来不及。
夜幕深重,黑暗中似乎蛰伏着什么怪物,来人满头是汗地寻到已经准备好的合卺酒,今日两场婚礼,自然有两份,能拿来当老祖合卺酒的酒都是顶品仙酿,这会儿根本寻不到新的换上去,只能咬咬牙,抖抖索索地将两盏酒杯对调。
做完这一切,脚步声已经就在门外,是前面婚礼结束,即将正式开始结契,合卺酒要在结契之前喝下去,这是修界的规矩。
来人立刻隐去身形,看到婢女将酒端走,朝着不同方向离开,暗暗松了口气。
……倒是便宜了无极道君。
被便宜的无极道君,现在还不知道合卺酒里加了料。
闻家人能拿到的“好东西”,当然不会是什么差劲的。
这可是闻府,看着再古朴,再是重建之后的,那也是寸土寸金。
闻叶是真的不铺张,底下的人就不一定了。
很多时候他们甚至会比照着独世宫来,恨不得样样都踩在对方头上。
婢女都守在外面,那边什么情形谢无极没分心去看,因为他这里喜堂一塌糊涂,天地是拜不了了,可还有一个环节能做。
“请两位结契。”
生石安静地躺在红布上,黎瑶盖着盖头坐在床榻边,烛光蜜黄,一切就好像古旧的画卷,他仿佛置身于某种幻境之中。
黎瑶当然不想和谢无极结契,就算心里基本肯定了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妹妹,可要她转脸就和他结了道侣的契也十分可笑。
她是决定了不再和谢无极纠结过去那些事,可那是在他们今后再不见面的基础上。
不见面,自然就不会有任何其他发展,更不可能结为道侣。
黎瑶立刻就要拒绝,结束眼下的一切戏码,但谢无极在那之前倾身与她亲密耳语。
“闻叶也正在结契,你若现在结束一切,可就看不到他娶错人之后后悔不跌的样子了。”
闻湘是闻府的小姐,是闻叶隔了好几代的晚辈,虽是同姓,但关系很远,成亲也没什么。
但闻叶想娶的人是黎瑶,满心以为的也是黎瑶,那么不管最后的人是谁,只要不是黎瑶,他的表情都会很精彩。
黎瑶却根本不吃这套,正想掀开盖头,谢无极就帮了这个忙。
……
掀开新娘盖头的人,只能是新郎。
一袭红衣的谢无极再次进入视线,黎瑶面对一旁吃惊的婢女,一个法咒丢过去,她们就已经昏迷不醒了。
“这样不就行了?根本不必费力去结什么契。”
没了婢女去通风报信,这里安安静静,外面也不会有什么怀疑,确实是比继续假装下去更省力的做法。
但谢无极看上去并不愉快。
他侧过头,墨色的发遮住了苍白的脸,身上的温度一如既往的冰冷,让人不禁想起方才面对闻叶时他重伤复发的样子。
“你的伤……”
“无碍。”
她还没问完谢无极就回答了,黎瑶一下子也没了其他话要说,正要拿神识偷偷瞄一眼那边情况如何了,就被谢无极挡住。
“你的神识还瞒不过闻叶,不要弄巧成拙。”
黎瑶皱着眉:“我没想过把无辜的人牵扯到这场婚礼里来,闻小姐更不该因为这个胡乱被许了婚。”
从谢无极有这个念头开始黎瑶就不赞成,她只是没有明着拒绝罢了,因为谢无极的话已经说出去,闻叶也有了安排,这样自大的两个人,是不可能听她的来改变决定的。
她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让事情不必进行到不可扭转的地步。
黎瑶没打算真的结契,自然也就不会让闻湘和别人结契。
喝了酒掀开盖头,看到人不对的时候,闻叶就该有所反应。
可她没想到,竟然要盖着盖头结契的。
……就离谱。
“她不能和闻叶结契。”黎瑶看向谢无极,“你应该知道她是谁了才对,你对她有责任。”
谢无极淡淡地嘲讽:“我在乎吗?”
“……”
谢无极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不会真以为,当初右护法说神魂祭坛有了反应,你就是我的妹妹时,我是因为与你的兄妹关系,才对你诸多隐忍吧。”
黎瑶心跳加快,仰头看着他步步紧逼的样子,几乎仰躺到床榻上。
“到了今天,你还觉得我是会在乎那种关系的人吗?”
“……”
他还真的不在乎。
他们没有兄妹关系束缚的时候,他尚且没什么反应,自从有了这虚假的关系之后,他好几次反而反应热烈……
由此可见他非但不在乎,甚至时刻准备冲破禁忌。
“况且。”谢无极话锋一转,视线望向窗外,如画的侧脸浮现出几分疏冷的清寂来,“你现在应该已经想到了,当年谢家究竟选择了谁。”
黎瑶面色一凛,思绪明朗起来。
她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