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池里甚至差点掐死她……怎么看都不值得她去管。
可是。
真的好烦。
做人真的不能太有良心。
人类如果能足够冷漠,会少相当多的烦恼。
黎瑶吐了口气,几步上前,在方休要开口的时候说:“不能答应她。”
众人皆是一愣,一齐望向早就置身事外的黎瑶,似乎都很惊讶她怎么还在。
黎瑶从门边缓缓走回来:“她有问题,不能让她靠近道君。”
方休剑眉一挑,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但他看黎瑶的眼神比从高墙上回来时转变了一些。
具体是好的转变还是坏的,那就看不出来了。
步清秋很快回了神,有些受伤道:“黎小姐若也想照顾道君,可以和我一起留下,也多个帮手,我不会拒绝,但还请不要随意污蔑我的清白。”
黎瑶说:“我才不要留下,道君自有专人照看,但你也不能留下。”
她不和步清秋纠缠,只望着方休:“你信我,她可能有问题,道君如今这副样子,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方休微微抿唇,似乎有些为难,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了。
换做以前,他早就把人全都赶出去了,哪里容得她们在此处吵吵闹闹?
但一来步清秋对独世宫还不算太了解,不清楚从前的情况,二来黎瑶的注意力都放在前者的可疑上,就都没能发现这个异常。
最后打破僵局的是谢无极本人。
他睁开了眼,半点病人的样子都没有,手撑着床榻缓缓坐起来。
帷幔正好遮挡了黎瑶的视线,他看不到他的脸,却听到他的声音。
“吵。”他不悦道,“都出去,步清秋留下。”
方休长舒一口气,躬身道“是”,领着其他人往外走。
黎瑶突兀地笑出了声。
自己找死,那神仙来了也难救。
天意如此,这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她笑完了转身就走,轻轻松松,再无半分留恋。
谢无极重新躺回去闭上眼,神识笼罩着整个独世宫,看到黎瑶哪儿也没去,直接回了偏殿里,要了一大桶水开始沐浴收拾自己。
还真是再也不管他了,看起来心情也很不错?
身边有人在靠近,步清秋在轻声唤他:“道君?”
谢无极没理。
他看上去又昏过去了,气息平静,呼吸稳定。
步清秋挽起广袖,大着胆子坐到床边,手中缓缓汇聚灵力,朝着他的眉心送去。
谢无极眉心银月黯淡,没有任何反抗,那灵力如入浩瀚之海,无法为他修复分毫内伤。
步清秋试探完了又开始唤他:“道君,您还醒着吗?”
无声无息。
步清秋面色有些发白,周围寂静得落针可闻,她手颤抖了一下,探向谢无极胸膛上深深的血窟窿。
他的血已经止住了,不愧是当世最强的恢复力,破碎锦衣之下的血肉外翻着,颜色极其诱人。
步清秋吞咽了一下。
当真是天助她也。
她不敢浪费时间,从乾坤戒里取出一片色泽鲜红的花瓣捏碎,淡淡的香气弥漫在帷幔之中,谢无极肯定闻道了。
这样他就能陷入更深层的昏迷。
她没想过能这样杀了他,也没得到这样的任务。
三界暂时还离不开谢无极,哪怕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几乎已经脱离世家的掌控。
除非他们希望今日怪物围城的剧情重演。
步清秋又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锦盒,打开之后里面有一把迷你的匕首。她将匕首捏在手里,屏住呼吸撩开他胸膛碎裂衣衫的一角,用匕首锋利的刃从他皮肉外翻的伤口上割下了一块。
成功了。
步清秋心跳得飞快,将割下来的肉藏到锦盒里,塞进乾坤戒,跑到门口,假装要水帮谢无极润唇,实则将锦盒悄悄给了下属。
方休就站在一边淡淡地看着这一幕,似乎什么都没发觉。
步清秋脸色白得比谢无极还可怕,天知道她有多害怕,这一幕又多么像一场梦。
顺利得似一场梦。
她不知道她刚一转身,谢无极就睁开了眼,那醉人的花香对他根本无效。
步家要的居然是他的血肉。
真奇怪。
要他的血肉做什么?
谢无极曲起手指敲了敲床榻,殿外的方休便在步清秋要回到里面时拦住了对方。
“道君该疗伤了,你可以走了。”
步清秋有些回不过神来:“走?可之前道君不是让我留下……”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方休目光冰寒,他是个非常严肃冷酷的青年,一身黑衣,高鼻深目,俯视下来时,学到了几分谢无极的压迫感。
步清秋不敢拒绝,当即带人离开,反正目的达到,接下来就是等着兄长的回信了。
可这也太顺利了。
她真的做到了吗?
步清秋总觉得不安。
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可谢无极伤成那样,完全不是作假,若是圈套,有必要如此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