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呼,他面无表情地继续片淮鹏。
淮鹏一抽搐,淮贺就开始大喊:“住手!住手!!”
任凭淮贺如何挣扎,黏住他的煞气丝毫未动,将他牢牢地按在地上。
淮贺怒瞪着裘泱道:“我淮家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做出这么残忍之事!”
万宝宝侧过头,就看到了跪在地上,一脸鼻涕和眼泪的中年男子,不用想,他就是淮贺了。
裘泱摸了两把万宝宝的头发,勾起唇角对淮贺道:“你可知道袁盛彰在何处?”
淮贺心中一惊,这人怎么知道他与袁宗长的关系?
“你想找袁宗长,去上元宗找,为何来霍祸我淮家?”
万宝宝躺在床上,听着两人的对话。
她一直很好奇,淮家是哪儿惹了裘泱。虽然以淮家的做事风格,得罪人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裘泱轻声道:“因为你们淮家欠我的。”
淮贺仔细打量裘泱,是有些面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我淮家欠了你什么?”
裘泱将万宝宝侧脸的碎发别到耳后,似笑非笑地道:“不如你先给我讲讲,你们淮家是如何进了袁盛彰的眼?”
淮贺一顿,淮家与上元宗的那些事,是他要带到棺材里去的事情。
他曾发誓,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袁盛彰才留了他一条命。
淮贺想了想道:“……二百多年前,我淮家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派,机缘巧合与四大宗门一同去降妖,才有机会结识袁长老。”
万宝宝心想,这什么级别的妖,还得兴师动众地召集援军?
裘泱冷笑,右手轻抬,淮鹏左边脸顺着腮帮子被削掉了一块肉。
“你若不说实话,我十刀之内便取你儿子性命。”
淮贺的脸倏地变白,他惊恐地望着床上坐着的青年,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什么都知道。
当年他们极力掩埋的这一切,这个人全部都清楚。
淮贺咽了口唾沫,说道:“我说……我,我当年……出卖了一个弟子。”
裘泱笑着,双目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阴翳,从他的表情里,万宝宝感受到了一种悲凉。
她拉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
裘泱扫过十指交握的手,转头对淮贺说:“你可知我姓什么?”
“不知。”
裘泱一字一句道:“我姓裘,裘清淼的裘。”
淮贺的面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他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眶,用喉头深处的声音道:“……你是当年……那只婴鬼?”
裘泱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看来你还没老糊涂。”
淮贺愣愣地望着裘泱,他眼神中露出了恐惧,后怕,惊慌,还有难堪。
他就知道,这只婴鬼只要一天不死,早晚会来找他,所以他央求袁盛彰给他立了一个辟邪杆。
没有想到,辟邪杆倒塌之日,正是婴鬼来找他报仇之时。
“当年我也是被迫的,我若不合作,他们就会杀了我,我是没有办法!都是听从袁盛彰的指示啊!”
裘泱没想听他的辩解,他捏着万宝宝的手指,淡淡地道:“你从头给我讲一遍来龙去脉,但凡你说一点谎话,就再也别想见到你的女儿。”
儿子已经没救了,淮贺当然不想再失去女儿,便老老实实地讲起来。
说来也怪,明明过了这么多年,他几次三番想要忘干净,却始终记得清清楚楚。
他甚至还记得裘清淼刚入门的时候,眉眼清秀的丫头全心全意的信赖他,叫他师傅,还说要帮他将宗门发扬光大。
裘清淼是个奇才,轻轻松松便过了清朦境二清,登仙指日可待。
事情就发生在四大门派的召集信上,说是鬼门关附近出了一只大妖,希望各大门派带着甄圆镜以上的弟子前来助力,最好是女弟子。
淮贺曾经纳闷过,为什么一定要女弟子?
后来他才知道,四大宗派召集这些人去,杀妖只是个幌子,主要是为了测这些弟子的实力,从中挑选出一个,成为培育婴鬼的母体。
淮贺初听见他们的打算时,觉得这些老头都疯了。
可是四大宗派给的条件太优渥了,让他没有办法拒绝,心中的天秤逐渐倾斜。
声望,财富……等等的一切,超过了裘清淼的重量。
于是,他出卖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从那之后,或许是报应,他的修为再也没增长过。索性将宗门关了,用袁盛彰给他的银两做起了生意。
为了防止裘家的人来要人,他命人将裘家几口赶尽杀绝,包括裘清淼的姐姐,弟弟,父母和祖母。斩草要除根,以免以后招来祸事。
若说他有悔意吗?
或许是有的,只不过那些悔意终究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中,财富与权利扭曲了他的良知,使他最终成为了一个怪物。
屋子里静悄悄的,万宝宝忍着疼坐起身,她温柔地环抱住比她高大的裘泱,轻轻地亲吻他的脸颊。
复仇这种事,最难过的莫过于当事人。
裘泱将下颚抵在她的肩膀上,淡道:“我无碍。”
万宝宝右手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