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普被澹台熠半抱着,脸蛋顿时憋红了,吭吭哧哧地道:“陛下果然神武,如此桀骜巨弓都能驯服,臣实在汗颜……”
他还憋着气,感觉到手上压力轻了许多,原来是澹台熠替他承担了大部分的重量。
宋普顿时轻松了许多,却也反应过来他们的距离太过亲密,面上不仅露出惶恐的表情,“陛下,臣的腰恐怕要折了,请陛下怜惜,收回射日吧。”
澹台熠微眯金眸,低头看着宋卿,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对方白皙又光洁的额头,再往下便是挺翘的鼻子,睫毛浓长,无端惹人心尖发痒。
他听了宋普的话,声音仍然愉悦,“宋卿难得有此机会,不若再试试,孤可在旁帮衬,助宋卿驯服射日。”
宋普听了,不禁抬起了眼,那双糅着细碎光芒的漂亮眼睛已流露出几分哀求,连声音都软了几分,“吾等凡夫俗子触碰神弓已是莫大荣幸,若强行驯服,恐怕臣要折寿了,若陛下怜惜臣,便请收回神弓,好叫臣将腰板直起来。”
只这一会儿工夫,他手心都疼痛了起来,已是快拿不住了,又害怕拿不稳射日弓落了地,磕坏碰坏了哪儿,叫澹台熠不悦,因而一直在强撑。虽有澹台熠帮衬,却也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哀求的声音也变得急促了几分。
澹台熠自然知道他拿不起来,因而也没继续说那些废话,故作遗憾地轻“啧”一声,将手从宋普腰间恋恋不舍地收回,一只手便拿起了射日弓,看着竟真的毫不费力,“宋卿以后若再想试试射日弓,也可与孤说,孤不会吝啬。”
弓箭宝剑都是比较私人的东西,澹台熠肯给宋卿这个权利,自然是重视他的表现。
话音刚落,澹台熠便又一次觉得自己对宋卿有着无限的宽容,也当得起宋卿对自己一片真心了。
宋普一直都是很厚脸皮的,毕竟吹彩虹屁这种事情,脸皮薄的人实在不太能做得出来,他能做到如此地步,不仅脸皮厚,心脏自然也是强大的,澹台熠不再提那件事,他除却一开始的忐忑慌张,便也当真能做到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毕竟澹台熠这时对他的态度也摆在这里,因而宋普仍然能和从前一般吹他的彩虹屁,两个人都有心照不宣的表面君臣情,“谢陛下恩泽,然而臣力量微薄,此生都无可能驾驭此等神弓。且宝剑配英雄,陛下如此英武不凡,宛如神人,自然也只有神弓才能与陛下匹配。想必神弓也只愿意叫陛下触碰,臣还是莫要污神弓的声名才好。”
澹台熠看着他,那双金眸泛起了淡淡的光彩,显然又被吹得舒坦了,嘴角翘起的弧度也加深了几分,“可惜,宋卿这般娇弱,无福消受射日弓的美妙。”
他言罢,不知想起什么,眼神微微闪烁了起来,看着宋普的目光里含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说起来,宋卿的伤可好些?”
宋普恭敬地回答:“谢陛下关怀,臣已好全。”
澹台熠道:“宋卿,你抬头看孤。”
宋普便听话地抬起了脸,一双黑亮的眼睛露了一丝怯意,也并不敢在澹台熠脸上停留太久,因而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澹台熠干净的下颌看。
澹台熠看着他白生生的小脸,伸手过去碰了碰他的嘴角,道:“孤送去国公府的膏药宋卿可曾用过?”
宋普微微有些惊讶于他这一举动,仍然不曾多想,老实地回答道:“陛下所赠伤药皆是上品,千金难求,臣自然好好用过,且只要思及陛下对臣之恩宠,臣便忍不住泪沾满襟,暗暗发誓一定要早日痊愈,早日来宫里伺候。”
不说伺候还好,一说伺候,澹台熠那双金亮的眸子越发落了几分热意。
澹台熠是不屑于在别人身上发(泄需求的,但这种不屑,并非因为没有需求,他少年时期便过早地展露出某种潜质,到如今,也越发天赋异禀,需求甚至很强烈。也的确是因为太过高傲,有自己一套理论,因而一向都是自己满足自己,不曾开那个口子,便也觉得这般就够了。
但如今,宋卿是与众不同的。
未曾有人三言两语便能叫他心绪激荡,甚至有那般荒唐的反应。
到最后,他竟还去用了宋卿那张惯会说漂亮话叫他心情无限愉悦舒坦的嘴。
这天底下最快活的事情莫不过于此,又开了那个口,需求便如洪水一般倾泻。
但他到底是帝王,若是那般重欲,便又沦落庸俗,他自是要矜持些,不能辱没了身份。
思及此,澹台熠唇角又翘起了几分弧度,看起来心情无限好,“宋卿伤好,孤便放心了。”
当真一副对臣子关怀备至的模样。
不过在场伺候之人任谁都知道,澹台熠这般只对宋卿,也只独此一份的恩宠。
中午时分,澹台熠单独请了宋普去纯合宫伺候。
宋普以为又是批奏折,本没有放在心上,被曹喜领着去了纯合宫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纯合宫作为帝王寝宫,自然拥有卧室、浴室、书房这几样设置,然而书房在中殿,曹喜却领着他去了偏殿。
偏殿是帝王沐浴的场所,其中有个用白玉石砌成的浴池,哗啦啦的热水自龙头嘴里吐出,倾注满诺大的浴池,水里应当是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