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锦虞清甜的笑容瞬间僵住。
愣了好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讷讷问道:“那……我皇兄他,大约何时到呀?”
忠叔略一沉思,“这老仆就不知了,将军先前派出的喜帖,日子定的是初七,估摸在那之前,不过这几日吧。”
如此说来,皇兄不日便要到这儿寻她了……
锦虞轻咬一点唇瓣,飘忽的杏眸心虚不已。
牵笑敷衍了句,想了想,快步转身返回了书房。
当时她丢给他一封信,一旨诏书和传国玉玺,明知皇兄会日夜记挂着她,却还是选择不辞而别。
这一走,江山易主,两国改头换面,她是连他的登基仪典都未前去。
不用想也知,待那人过来了,定是要训她的。
此刻池衍还在书房,整理好衣裳后落座案前。
谁晓得他方展开一册书卷,小姑娘竟去而复返,“砰”得一声撞开房门跑了进来。
池衍微怔一瞬,便见她忙不迭奔到案边坐下。
边吁吁喘气,边眸含焦灼地盯着他,瞬目不移。
剑眉淡挑,池衍好笑,故意逗她:“笙笙这是做什么,想继续?”
锦虞恼嗔踢他一脚,正经急道:“我皇兄要来了!”
听罢,那人却是若无其事。
淡定如斯翘着唇角:“还当是什么事儿,你嫁我,他自然无可能缺席。”
那时,他顺势而为,命人同时将亲笔诏书送去四方馆的事,锦虞尚不知情。
她只以为,是自己擅作主张,将皇兄算计了。
到底还是怯懦的。
皇兄严肃起来,虽说不舍罚她,却总有办法叫她长记性。
锦虞瘪瘪唇:“可他要是管教我怎么办?”
小姑娘做那事儿时胆大妄为,最后竟怂怯后怕成这样。
池衍轻笑了声。
慢条斯理搁下书册,“听听也就过去了。”
他怎就这般不当回事!
锦虞黛眉一皱,肃了容:“万一、万一他非是要我回去呢?”
静静和她对视,池衍笑意不减:“都快是哥哥的妻了,怎会。”
瓷白无暇的脸蛋哭丧着。
锦虞哀嗔了声:“前些时日,他就半点儿预兆都无,便着人送来册封长公主的圣旨。”
略作回想,她颇为委屈,“那公公传他话,还说什么为我修葺了昭纯宫,随时恭迎呢!”
可不就是在暗示,要她玩儿够了赶紧回去么……
见她忧?忡忡,池衍不动声色弯唇。
故作沉吟,他轻叹:“倒无妨,哥哥陪你一块儿。”
他就这么顺服了,锦虞骤急,“哎呀,我不想!”
经历了如此多,酸的甜的苦的辣的,都狠狠尝过一遭,好不容易等到尘埃落定,她只想,他们往后能平平淡淡。
那纷扰的世间红尘,远离也罢,并不是她想要的归属。
池衍凝视着她,淡淡含笑。
自然是知她?意的,他又何尝不想。
宿命有轮回,此生尽此生。
而今他唯一的祈愿,便是和她一起,纵了那曾错过两次的七情六欲。
两指揉捏她软嫩的脸颊。
池衍勾着无比纵容的笑:“那便不走,怕他做什么?”
锦虞一愣,其实不是担忧他教训自己。
垂眸沉默了片刻,她声音微闷:“……我怕皇兄不开?。”
在他出现之前,皇兄比谁都宠爱她。
不论是在前世的大越,还是今生的东陵,长这么大,皇兄对她的好,是身生父母都不及的。
她当然舍不得和他分离。
即便出嫁了,是想随时都能与他相见的,让他安?,知道自己一切都好。
而且,她皇兄都这年纪了,都没成家的动静。
她还想看他娶妻生子,其乐融融呢。
可她总难抑制地想起那些悲哀往事,欲隐桃源,又是两相为难。
锦虞细细凝思良久。
想他快快娶妻,或许这样,她在外游山玩水,能心安理得些。
杏眸轻闪,忽而生出小?思。
锦虞娇躯一摆,便蹭到那人身边坐,“你还记得么,以前,皇兄老往君悦馆跑,说是钟情茶道,其实都是为了幼浔姐姐。”
此言惹人静下?,回思追忆。
如何不记得,那段韶光啊,最是念念不忘。
修眸渐浮温存,池衍唇边噙着弧度:“嗯。”
拖着尾音,他又好整以暇。
徐徐缓声道:“我还记得,那时你们俩串通好摆我一道,偏是要赖在哥哥府里。”
双颊一热,锦虞支吾半晌,软糯起来:“陈年旧事,就不要提了嘛……”
池衍眸中染着几许风华笑意。
将窝在身侧的小姑娘揽肩拥搂,挑了一缕长发慵然把玩指间。
“说吧,又什么鬼主意了。”
什么都逃不过他洞察人心的敏锐。
锦虞早已习惯心思被他琢磨透彻。
未有虚惊,只撒娇般,扯了扯他袖袍。
突然间姿态格外乖巧,“大婚那夜,皇兄肯定是要喝酒的,不如……”
她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