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锦虞心中惊诧,讷讷道:“这么突然,都没跟我说起过……”
知道她若是追问起来,自己怕是难以瞒过。
锦宸避重就轻言了三两句,故作不悦道:“皇兄要即位了,怎么看你不是很乐意?”
锦虞自然是乐意的,只不过对她来说,父皇稳坐江山,和皇兄把持朝政,并无多大差别。
她吟吟一笑:“皇兄勤政爱民,将来定是一代贤君,威仪天下!”
不动声色将多余的情绪敛去。
锦宸挑了挑眉:“这句倒还算中听。”
话落,他忽然无意瞟见花园一处的影壁下,有不少旧窑陶坛,七零八落地堆着。
看着很是眼熟,锦宸眉头一皱:“那是什么?”
锦虞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嘴角的弧度瞬息一僵。
是那夜从东宫酒窖搬出来的,喝完就丢在了那儿,还没来得收拾。
锦虞抿着唇,自长睫下觑他一眼,掩饰一笑。
极其敏锐地一反应,锦宸眯起俊眸。
指尖在她的鼻头点了点:“你把我的酒全拿出来招待了?”
锦虞缩了缩脖颈,眨着明润的眼睛讨好看着他。
随后想到什么,她不假思索说:“阿衍哥哥可没有喝,他不爱喝酒。”
竟然还帮那人择得一干二净。
锦宸深吸一口气,险些气笑:“胳膊肘拐得倒是挺利索!”
而后他佯装正色:“我那些可都是失传的绝品酒,自己都还不舍得尝呢。”
锦虞却是满不在乎,“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皇兄真是小心眼,再说了,倘若不是赤云骑,东陵都要毁于一旦了,喝你一点儿酒不应该吗?”
一瞬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行,小丫头长大了,偏袒旁人就罢,还说他小心眼。
锦宸慢条斯理,“应该。”
见他点头了,锦虞浅笑。
然而方舒下一口气,便见他扬手一招,喊道。
“来人啊,把你们公主珍藏的玫瑰露拿出来,给孤作赔。”
锦虞一惊,怔怔道:“别吧,不多啦……”
多少有点心疼。
锦宸睨她一眼,不容置疑,“全部。”
锦虞忙不迭放下乌墨,攀住他的手臂摇晃。
娇声服软:“皇兄最好了,你给我留一点儿嘛,皇兄……”
锦宸眼底含着一点笑,很快便又压下去。
故作冷漠,“那你先说说,是皇兄好,还是那池将军好?”
然而锦虞当真细想了下,一时还回答不上来。
见她犹豫了,锦宸是又好气又好笑。
揪了揪她小巧的耳朵,“白疼你了!”
锦虞垂着脑袋乖巧站着,小声如实回答:“……皇兄好,阿衍哥哥也好。”
深深看了她一眼,锦宸突然有些感慨。
这只从小便乖乖卧在他掌心的小雏鸟,终是到了要飞的年纪。
他淡淡笑了笑,“罢了,天色不早,皇兄陪你用膳。”
锦虞下意识想说等阿衍哥哥来一起。
但转念一想,之前几日是他代替皇兄才来陪她的,现在皇兄忙完事了,他大概是不会再来了。
眸光默了默,她点点头,没多言。
*
之后两日,池衍果然没有再来昭纯宫。
白日还是一如先前,锦虞和乌墨玩着,到了晚膳的时辰,锦宸忙完政事,就会来陪她。
还是元佑告诉她说,他们明日便要动身归楚了。
锦虞一瞬心中百般滋味。
撇撇嘴,想着那人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
她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心情,心里莫名开始失落,总觉得突然少了点什么。
这夜,锦宸在昭纯宫陪她用了晚膳后,嘱咐她早些就寝。
因着登基事宜诸多,东宫还有事务未处理完,便先回去了。
花园里,一轮清月独照天边。
两排宫灯亮着轻盈的光。
乌墨在花坛边上跑着玩。
锦虞自己坐在石桌旁,托腮支颐,神思有些飘远。
元佑因那人吩咐,这几日一直候在昭纯宫。
每夜离开后,他都会到那人屋里将九公主一天做了什么转达过去。
自然,他没少添油加醋说,九公主想他想得寝食难安。
赤云骑要准备启程归楚,那人要做的事不少。
但每回听得此言,他都会放下手中的事,唇边浮着浅浅的笑痕,垂眸静思半晌。
这时,元佑站在边上,见她无精打采。
语气夹着一丝暧昧:“咳,公主要是想将军了,属下真的可以去请一请。”
话音方坠地,元佑视线无意越过她身后。
看到什么,他倏地噤了声。
怔愣一瞬,元青嘴边扬起一道了然的弧度。
他轻手轻脚,悄悄后退走了开。
锦虞依稀回了点神,一丝极低的幽叹:“你刚说什么?”
良久,身后无人回答,她下意识回头去看。
甫一回眸,男人那逆了月华的笑瞬息撞入她眼中。
霎时间,锦虞蓦地愣住。
此时此刻,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