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就是傻子。”溧阳嘲讽。
裴傻子皱眉,一声不吭地认下‘傻子’名号。
婢女送了药过来,溧阳找到消毒用的药水,示意裴熙将手伸过来。裴熙怕疼,闭着眼睛将手伸过去,溧阳面无表情,将药水直接冲在手背上,哗啦一声,整瓶药水都空了,裴熙疼得疼得跳脚。
“该。”溧阳嗔怪,“下回接着砸墙,等到府里修缮挖墙根的时候,不用拿铁锹,直接用你的手去捶。”
“不敢了。”裴熙吃瘪。
溧阳摇首,“别啊,继续,横竖你不怕疼。”
裴熙皱眉皱得紧紧的,“您不喜欢我了。”
“对,孤本来就不喜欢笨孩子,伤自己的人蠢笨不堪。”溧阳笑说一句。
裴熙又要哭了,溧阳丝毫不留情,冲洗伤口过后,她又在药箱里找了找,找到一个红色药瓶,犹豫的时候,裴熙又跳脚了。
“不要用那个,那个疼。”
溧阳偏偏拿起红色药瓶,“孤做事,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裴熙吃瘪,眼睁睁地看着她打开药瓶嗅了嗅,她的心猛地跳了跳,“殿下,我错了、我错了。”
“摔跤怎么成了你的错,是地的错。”溧阳口中说着,拽过裴熙的手,毫不犹豫地就将药粉撒在伤口上,裴熙跳脚,恨不得将手抽回来,溧阳却说道:“孤没打你板子,已是对你的恩赐。”
“您、不讲理。”裴熙疼得皱眉,恨不得一蹦多远,奈何殿下威仪深,气势压得她难以反抗。
上过药,溧阳又找了纱布,举止优雅从容,相比较之下,裴熙浑身脏兮兮,无端的对比羞得她抬不起头。
纱布轻轻裹住伤口,溧阳轻轻拍手,指着门口,“赶紧滚,半月内不要在孤面前出现。”
“如果出现呢?”裴熙不怕死的问一句。
溧阳托腮问了一句,细细思考,“二十板子。”
裴熙跑得比兔子还快,嘴里不忘说一句:“半个月后见,我会听话的。”
溧阳弯弯唇角,笑意微微,放下托腮的胳膊,笑意消失,低首整理自己的衣襟,慢条斯理。
整理好衣襟后,她慢慢地走出花厅,明月正圆。她抬首望着明月,眼眸微眯,心中惬意,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轻松许多。
日子要慢慢过,怎么过,才是最大的问题。
她回去的时候,吩咐下面一句话:“给驸马送去十个女人,就说孤准许他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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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熙突然多了个爹,有些不适应,好在不见面,照旧在巡防营里当值,有时下值会出去玩耍。同僚们多是男儿,少有女儿家,她功夫好,有溧阳长公主多后盾,无人敢欺负。
裴熙脾气好,功夫好,爱与人交友,没过几日,她便成了营内的团宠,好吃的好玩的都有她一份。她是郡主,是溧阳长公主唯一的女儿,谁要娶了她,日后必然贵不可言。裴熙出去后,前呼后拥,总会跟上十几个兄弟。
大周风气外放,女儿家出入方便,女子入学为官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她爱玩,爱慕她的人不在少数。
去营中一月,溧阳便收到许多人的友好‘示意’,某家郎君优秀,又与康乐郡主同在巡防营,两人关系好,情分好,结为夫妻再合适不过。
裴熙小小年纪,惯爱招惹郎君,出门不到半月,溧阳被拦了无数回,吵得脑壳子疼,索性亲自去巡防营将逆女提了回来。
溧阳每日忙至三更,休息的时间少,半月来不得安宁,将气都撒在了裴熙的身上。
裴熙莫名,跪在门口的石子路上,扯着嗓子朝屋内去喊,“殿下、殿下,我又犯错了吗?”
无人回应,她懊恼,乖顺地跪了半个时辰,不跪了,直接推门进屋。
找了一圈,绕过屏风去内室,溧阳斜靠在迎枕上休息。她徐徐走近,对方眼睫轻颤,她直接坐在床沿上,没出声,细细打量对方的容貌。
殿下已非年少,又被情蛊折磨,忙于政事,眼睑下一片乌青,已非年少,肌肤看似白皙,少了几分光泽。多年积累的威仪与优雅让她周身华贵,气质绝然。
她靠近,抵着殿下的额头,轻轻呼吸,她莫名感觉到炙热的气息,是殿下的气息?
裴熙惊讶,浑身僵持,眼睫颤得厉害,目光黏在她的脖颈上,白皙的肌肤令她再度想起那日,目光不由徐徐朝下,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殿下的腰很细很细。
忽然,溧阳睁开眼睛,清冷寡欲的眸子惊得她朝后退,溧阳直起身,发稍轻漾,扫过裴熙通红的脸颊。
羽毛轻扫,惊起满室旖旎,裴熙吓得跌落床榻,摔了个狗吃屎。
溧阳失笑,“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做坏事了,瞧你吓得。”
她伸手去拉,裴熙似见魔鬼般避开她的搀扶,小脸红若丹果。溧阳也不勉强,懒洋洋地再度靠着柔软的迎枕,口中说道:“你与那些郎君们保持些距离。”
“为什么,我们都是好兄弟。”裴熙慢吞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失魂落魄,头也不敢抬。
溧阳望着她:“你将他们当做兄弟,他们却想你做妻子。”
“啊……”裴熙震惊,“好生无耻。”
“你也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