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为孔致。”
裴琛握着她的手腕借机使力:“好殿下,快松手。”
溧阳不肯动,反而暗自多加了一分力气,“白日里说打断我的腿,怎么不横了?”
“你去了还是得打断的。”裴琛不服输。
溧阳轻笑,讥讽道:“是吗?那我应该先将你的腿打断才可,你说左腿还有右腿?”
裴琛说不话来,溧阳继续揪着耳朵嘲讽:“打断腿是错了,应该打断你摸人家姑娘的手,上下其手,两只手都给剁了才好。”
“我剁了手如何给你解毒?”裴琛一本正经说道。
溧阳一颤,松手,落荒而逃,片刻间消失在浓浓夜色中。躺在床榻上的裴琛揉着自己饱受折磨的耳朵,肩膀忽而间也不疼了,躺了半日身子愈发绵软,索性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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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休沐,兼之天色极好,孔致是武将,在家闲不住,别过老母妻儿,约上同僚去城外打猎。一行三五人,皆是好手,扬鞭驱至山下,狩猎结束就遇到一伙贼人,手持长.枪。
对方使出裴家枪,吓得孔致打马就要走,他翻身上马,对方穷追不舍,被一箭射落马下。对方驱赶而来,一□□来,他翻身避开,枪尖划过胳膊,幸好同伴赶来,对方眼见不敌,匆匆走了。
孔致吓得魂不附体,颤颤惊惊回到京城,当即就将裴琛告了。那样好的枪法兼之相似的身形,唯有驸马裴琛。
回京不久,裴府请太医,驸马旧伤复发,昏迷半日未醒。
孔致告状不成,陛下震怒,天子脚下敢行刺杀一事,立即召开众臣商议加强京城防卫,势要拿住凶手。
更深露重,熬至凌晨,许多老者年迈已然熬不住了,陛下不肯散朝,几人晕了过去,陛下摆摆手,送去偏殿休息,醒了再过来。
装晕也是不成的。
溧阳也有些困倦,站在远处不动弹,陛下忽而看向她:“溧阳,驸马伤势如何?”
“回陛下,臣来时驸马刚醒。”溧阳回道,顿时精神了许多,继续说道:“臣明白陛下顾虑,事发之际,驸马已然昏沉,她的伤势未愈,出不得京城,孔致所言,与事实极有出入。会使裴家枪的人不在少数,若论身形枪法,逃在外的裴铭也算一个,怎可单单怀疑驸马。”
孔致冷哼一声,说道:“你家驸马昨夜可是流连青楼,被你的下属逮了正着。”
“驸马是男子,自然有所偏爱,孤并不在意,倒是你三天两头去见外居的相好,不知孔夫人可知晓?”溧阳淡淡一笑。
孔致涨红了脸,“大殿下莫要血口喷人。”
“是吗?你问问他们,谁人不知你偷偷养了外室,儿子都有半人高了。”溧阳轻轻拨动腰间的玉璜,语气极轻,“孤不像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孤说的都是实话哦。”
三公主不厚道的笑了,其余人跟着掩唇偷笑。
女帝拍案怒喝:“孔致,你不能仅凭枪法与身形就认准是驸马,她病得不行,哪有精力去杀你。”
孔致跪下言道:“陛下,对方身形与驸马相似,臣一时间也想不出还有谁。”
女帝扶额,眼看着天色大亮,问溧阳:“此事交给你去查。”
“回陛下,臣无暇,驸马病了,臣分身乏力,不如您交给刑部大理寺一道去查。再者人家状告驸马,臣若审理,亦有嫌疑,不如两司办理更显公正。”溧阳委婉拒绝。
女帝摆手,“刑部大理寺去办,禁卫军配合协查。”
众人领命,接下来回到起点,加强京城治安是大事。
商议至午时,不知是谁提了一句禁卫军分开管制不利于宫城安全,不如三军归一,效仿前朝旧制。
一席话掀开,殿上一片寂静,女帝不言,三公主先说道:“这么一来怕是不利于管辖,不如分开为好。再者先帝当年分开三军,也是为了掣肘平衡,倘若回到起点,岂不功亏一篑。”
众说纷纭,发表不同言论,宫城巡防出事,三军互相推诿,事情着实难办,不如就此合并。
又有人说三军分开是大周规制,前朝已成历史,应该改革辟新,拘泥于旧日规矩,岂非回到过去了。
争吵中总有奇怪的声音,有人忽而发问:“倘若三军合并,谁人可担任统领一职?”
孔致挺直了胸膛,轻咳一声昭示自己的存在。侍卫司无首,步军中的裴琛才十七岁,论资质论实力,都该属于他。
溧阳睨他一眼:“身子不适?”
孔致忙回道:“殿下怜爱,臣身子很好,小伤罢了。”
“小伤?孤听闻你吓得屁滚尿流,会是小伤吗?若是伤重了便回府休息,命是自己的。”溧阳轻嗤一声。
孔致讪笑,嘴里还在嘀咕着殿下抬爱、殿下抬爱。
从午时争吵黄昏,依旧无果,老臣精疲力尽,不管是真晕还是假晕,又晕倒五六个。
女帝这才散朝,溧阳同样疲惫不堪地回到府内,裴琛精神奕奕,扫她一眼:“一日一夜,陛下的精力可真好。你可知晓她为何那么好吗?”
溧阳似乎感觉出些许,立即瞪她一眼:“不许胡说。”
裴琛撇撇嘴,“我想说陛下后宫干净,自己精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