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面容昳丽,天光之下,皮肤娇艳,媚目婉转,竟十分美丽。当今圣上并不好色,后宫无一人,百官也曾劝谏陛下立皇夫,可陛下收养了七八位公主,联想陛下出身,百官也不再劝说了。
是以后宫内只有几位公主和太后娘娘,并无皇夫后妃,眼前这位女子似乎打破了陛下矜持自制的传言。
裴琛上前,双脚踏在最后一阶阶梯上,对方立即朝她行礼:“下官起居舍人秦子义见过裴驸马。”
裴琛目瞪口呆,秦家被罚,秦子义反而入宫了,一时间,她竟不知该说什么,怔忪两息后回了半礼,“秦大人客气了,我求见陛下商议要事。”
“陛下在与人说事,还请驸马等候片刻。”秦子义垂眸,修长的脖颈很是好看,穿上官袍,浑身透着凛然寒气,肩际弧度很美,侧颜正面完美无瑕。天光在她的身侧洒下一缕金光,威严肃穆之下,她的美盖过了大殿的肃穆,似丹青手下最美丽的仙人。
裴琛倒吸一口冷气,她恍惚明白殿下为何问她可曾见过秦子义,或许见过她,自己就不会袖手旁观而不愿搭救了。
裴琛轻笑,转过身子朝一侧走去,美丽的女人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秦家败落,秦子义入宫会简单做个起居舍人吗?
日日靠近陛下,日日贴着陛下,春心荡漾,早晚会成为殿下的后娘。
匆匆一眼已是惊鸿一瞥,倘若日日相处,陛下会不动心吗?
裴琛笑了。
“驸马笑什么?”秦子义追问。
秦子义不仅人很美,声音也好听,给人一种冬日温泉从耳畔流淌而过,叮叮咚咚,让人极为舒服。
裴琛回身对上她追随而来的视线,抿住唇角,言道:“我笑秦大人如此美丽却选择入宫,有些可惜了。”
“女子未必非要嫁人,陛下致力于朝堂事,一生未立皇夫,也是我等的榜样。”秦子义挑起秀长的眉眼,道:“我以为殿下也不会轻易嫁人的,未曾想竟选择了裴驸马。”
言下之意,公主没有遵守与她一般终生不嫁人的诺言。
裴琛轻笑,“约莫是我太过吸引人。”
“驸马好口才。”
“我说的是事实。人都是会变的,好比秦大人,曾经待字闺中,说入宫就入宫,也让我大吃一惊。”裴琛勾了唇角,其实秦子义早些放些身段,秦家未必落至今日的地步。
殿外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内侍宫娥们具不敢言语,秦子义长身玉立,裴琛身姿挺拔,两人站在一起尤为惹眼。
殿门开启,溧阳从殿内走出来,乍看到两人也是一惊,秦子义朝她行礼:“殿下。”
裴琛面色阴沉:“殿下,我能进去了吗?”
“可。”溧阳颔首。
裴琛直接越过她,抬脚入殿。溧阳不解,这时秦子义走近她,倾靠身子:“殿下的眼光差了些。”
“是吗?你之前可是期盼她伸以援手的,可惜她听信旁人说你我不清楚,她这才恼了。”溧阳连眉头没有皱一下。
秦子义品着她话中的函含义,“看来驸马偏听偏信,也没有自己的判断。”
“秦大人有自己的判断,如今进入宫廷,是媚上还是脚踏实地,孤也帮不了。”溧阳抬脚走了。
走了几步,她忽而又顿住,言道:“陛下心有所属,秦大人莫要白费心思,或许你很美貌,但你仅仅美貌罢了。”
秦子义挺直了腰杆,微微一笑,目光冷冷,道:“我的美貌可让驸马恍惚了一瞬间。”
“是吗?我家驸马没什么见识。”溧阳轻巧地怼了回去。
秦子义微笑,笑容温婉得体。
溧阳走下台阶,站在垂龙道上,回身望向秦子义,美貌与才能凝聚一身的女子,确实不可多得。
听秦子义所言,裴琛确实初见她,也就意味着裴琛不是重生之人。
那眼前一切,仅仅是裴琛自己随机应对?
溧阳再度陷入苦恼中。
裴琛从大殿出来,秦子义已不见了,至宫门却见殿下的马车,她疾步走过去,登上车马。
“殿下是不是有话与我说?”裴琛开门见山。
“秦子义是我举荐入宫,陛下知晓她的才学,我仅仅一提,她便应准了。”溧阳拨了拨腰间玉璜。
裴琛瞪大了眼睛,“你给你自己找后娘,你可真得体啊。”
“孤大概脑子被驴踢了。她方才说你见到她后羡慕不已,动心了?”溧阳垂眸装作不在意般提了提。
裴琛冷哼出声:“她确实很好看,但是与我有什么关系。她说她是秦子义,我就很惊讶,毕竟秦家都已败落。她又如何进宫的,我猜测是你举荐的,故而很惊讶。”
“她好看吗?”溧阳抬眸,双眸湛亮。
裴琛意兴阑珊道:“好看啊,才学惊人,但是我觉得她很古怪。”
“哪里古怪?”溧阳立即被她的话吸引了,显然忘了自己的初衷。
“她在撩我啊,她为何撩我?”裴琛眨了眨眼睛。
溧阳凝眸,“你愈发自恋了。”
裴琛挑挑眉:“我说真的,她举手投足都在散着媚意,你说她是清冷的,可对不上啊,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