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看看大姐夫,又看看大姐姐,还可以这么调.戏?
裴琛未及做出反应就被人推搡走了,溧阳并未阻拦,只凝着她的衣角,久久不语,满庭喧嚣也无法阻止她怀疑裴琛的身份。
裴琛究竟是不是重生之人,当年是不是假死,成了她心底最大的疑惑。
客人嬉笑玩耍,沉闷多日的裴府难得热闹起来,裴琛被人推搡着投壶比赛,她手持箭羽,十投十中,客人们叫好,七公主似拿了她的银子一般大喊着大姐夫威武。
溧阳轻笑,似乎回到了上辈子愉悦之时,她的重生之路似乎艰难,似乎又不那么难,改变皆在于裴琛。
站在众人中间,她看着裴琛颀长的身形,白净的面容上皆是冷静自持,她在想:倘若明熙长大了,能否与裴琛一般优秀。
她的明熙还那么小就承认那么多的痛苦,将来能否如常人一般长大,终究是个问题。
一时间,溧阳的心疼得揪了起来,随着客人们一声高出一声的欢喜,她的心徐徐沉了下去。
傻了又如何,她可以给明熙最好的生活,平安长大,一生顺遂,没有裴铭,明熙会生活得很好。
自我安慰须臾后,溧阳重新振作起来,眼中平静如波,再不见半分波浪,留下的只有与往日一般无一的宁静。
时有宾客来夸赞她的驸马优秀无双,世间难寻,她笑了笑,裴琛的优秀哪里是外人所知晓的。裴琛身子最大的弊处便是她的身子,除此之外,竟也寻不到她的弊处。
溧阳立于众人之间,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投壶的少年热,身形修长,芝兰玉树,她的背影似乎成了一副最美的丹青图,而她是丹青手费尽心思绘画出的完美人物。
午后散席,宾客散了大半,珊瑚宝树也被挪进了库房由专人看管起来,裴琛回屋休息,躺在床榻上似乎很是疲惫。
溧阳回屋,婢女伺候她净手换衣,接着,婢女们都退了下去,溧阳走到床榻旁。
裴琛睁开一只眼睛,面前女子皮肤粉妍,面色青涩,十八岁的溧阳清纯美好,她笑了笑,道:“都走了?”
“走了。”溧阳颔首,俯身坐了下来,“今日太后心情不错。”
死了外甥还能心情不错,由此可见事情诡异。
裴琛与太后相处时日不多,不如溧阳对太后的了解,裴琛闻言后犹豫了会儿,说道:“封王的旨意应该到了余杭,你说舅父若活着,何时会出现?”
“等王府建造好,顾家的人搬入王府,亦或是太后觉得的时刻。”溧阳说道。
裴琛躺下后冥思苦想,疑惑道:“舅父如何逃离的呢?太后如何知晓他还活着呢。”
“太后的眼线那么多,我们如何知晓,禁卫军调动之际,或许就入了她的眼睛,借机设计。当然这是我的猜测,太后能耐,我们需多学习一一。尤其是知微见著的本能,当年闹得天下大乱,女学诸人将她奉若神明,与朝堂诸臣对抗也要逼得先帝立她为后,魄力与能力都不是我们这些晚辈可比。”溧阳叹息。
提起太后,更多的是敬佩,谁又能做到以天下为棋盘,天下百姓皆是她的棋子。
裴琛翻身要睡觉了,微闭上眼睛,道:“我们横竖不吃亏,何必想那么多呢,等着破局那日。”
“还有一事,陛下给明澜定了亲事,是子规先生的孙儿,无官阶无品阶。”溧阳歪了歪脑袋,她喜欢与裴琛说朝堂上的事情,冥冥中将裴琛当作了幕僚知心好友。
裴琛有些惊讶,“可是追随先帝的子规先生?”
子规先生是前朝第一批女官,后隐退,先帝建国之际,她回京辅助,天下太平之际又离京了,权势于她们而言似乎如浮云。
这样不在意权势的人家与痴迷于权势一公主,当真合适吗?
“一殿下不会答应的。”裴琛言道。她记得一殿下最后嫁给了一位将军,叛变之际,她还小,记不大清楚是哪户人家,但绝对不会是子规先生家的孙儿。
事情似乎发生了变化,且变化惊人。
“不答应也得答应,人家已在进京的途中了。”
“我觉得那位郎君会很惨,一殿下会经常欺负他的。”裴琛语出惊人。
溧阳唇角抽了抽,裴琛的想法很惊人,却也很实际,她说道:“确实如此,但我听说那位郎君功夫也很好,两人打起来,明澜未必会得便宜。”
“亲事是太后定的吗?”裴琛好奇,毕竟这么奇怪的一对也只有太后娘娘才会想的起来,陛下想不出来。
溧阳笑了,“不知晓,我是从陛下处得到消息的。我们知晓柳正与明澜脱不了关系,太后未必不知,苦无证据,还不能让她发泄一一吗?”
言罢,两人都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等着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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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正被绳之以法的当日,溧阳去见他了。陛下赐予他五马分尸之刑,旁人避之不及,唯有她敢上前,顺势将裴琛揪了过来。
刑场内黄沙铺地,五匹马由着专门的人牵着看管,柳正躺在地上,面朝上,脑袋与四肢都被绑上了绳索,绳索一端系在了马上。
裴琛不理解溧阳的用意,溧阳却说道:“他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