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心仪谭盛礼不想他娶其他女子,而是自己眼界狭隘冒犯到了谭盛礼,谭盛礼真要喜好美色,身边早就妻妾成群了,怎么会拖到现在,是她过于浅薄了,羞愧地说,“我...我随口问问。”
她听过很多女子为丈夫守节的故事,而男子不娶的太少见了,在她眼里,男子总是要比女子薄情些的,看唐恒祖父就知道了,唐恒祖母自尽于唐家,他祖父嫌晦气,欲扔卷草席就把人葬了,要不是唐家族里人坚决反对给他施压,唐恒祖母连口棺材连座坟都没有,同为女子,郑鹭娘为她感到悲哀,又惋惜她生不逢时遇人不淑,生在谭家显贵时多好啊。
像谭家大姑娘多好啊。
听她轻轻叹了口气,谭盛礼回,“无妨,早先亦有人问过,谭某这辈子的初衷是教好几个孩子。”他无心走科举,是被赵铁生爱子的情怀打动,如今回想,他庆幸自己选了这条路,自己如果没有报名参加县试,就不会有今日的声望,不会帮助到更多人。
没有声望,没人会信服你。
在他和书铺老板谈论书价时就意识到了。
“谭某没想过再娶,比起儿女情长,谭某希望教孩子之余能为天下苍生做点什么。”想到谭振兴对郑鹭娘的敌意,谭盛礼有些想笑,“不过就算谭某有这个心思,几个孩子怕是不同意的。”
郑鹭娘也笑了,“世人都知后娘恶毒凶残,大公子不喜欢我也是情有可原,以前是我冒昧了,我怕恒儿来谭家后不遭你喜欢,此刻想想,真是妇人之见。m(请来原站%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待学生尚且能像儿子,何况是自己外甥呢,“恒儿就麻烦你了,我是个妇道人家,平日只关心他吃饱穿暖没,可人生于世,单是吃饱穿暖哪儿够啊...”
这些道理是郑鹭娘来谭家后领悟到的,谭家慢慢显贵,几位公子的生活却很节俭,她委婉地问过谭佩珠,谭佩珠的说法骄奢淫逸的生活会消磨志气,且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有好的名声能流芳百世。
就像唐恒祖母,嫁进唐家后操持家务孝顺公婆,后来出面经商更为唐家赢得无数赞誉,哪怕她结局不好,唐家人忌于族人到底以唐夫人的名义将其葬进唐家祖坟,如今的唐老夫人再怎么闹脾气都没用,谁让她名声不如唐恒祖母呢。
年轻时觉得没什么,等到一只脚踏进棺材的年纪就开始计较了,毕竟人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她生前活得风光体面,死后却是不如唐恒祖母的。
“恒儿以后就托你照顾了。”
谭盛礼没打过水,但他看过谭振兴他们做,就是力气不如他们有些吃力,不过好歹将桶拎了起来,气喘道,“恒儿是我外甥,应该的。”
郑鹭娘还想问家产的事,谭盛礼为人端直,认为受了唐恒祖母恩惠就要还,其实是唐恒祖母是自愿的,谭盛礼犯不着往心里去,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唐恒肯听谭盛礼的话全看家产的份上,如果谭盛礼出尔反尔,以唐恒的性子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谭老爷,我与你说说黔州的事儿吧。”
唐家在黔州不算名门望族且随着唐恒祖父年迈,生意远不如前些年了,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唐家比普通生意人要有钱就是了,“其实不用我说谭老爷也能猜出来吧,不念夫妻情分要将发妻扫地出门的人既薄情又寡意,唐恒出生到现在,我上门求过他两次...”
一次是要钱送唐恒去私塾,唐老爷吹胡子瞪眼的很是生气,还是她搬出唐家族人来威胁才拿到了钱,遗憾的是唐恒没进私塾,那钱没两年就花掉了,第二次是绑架之事后,唐家人告官要让唐恒坐牢,她走投无路,不得不再次登门...
想到那次,郑鹭娘浑身冰凉,眼底升起憎恨的光,虽转瞬即逝,谭盛礼还是看到了,他说,“恒儿毕竟是唐家人,他们就任由他流落在外?”
“呵...”郑鹭娘冷笑,“恒儿已经不是唐家人了。”
想到谭盛礼不了解唐家恩怨,郑鹭娘慢慢平复心情,将唐家的事儿娓娓道来,现在的唐老夫人以前是个丫鬟,心肠歹毒,哪怕连生了四个儿子都不肯放过唐恒父母,平日没少暗地使绊子,姐姐姐夫忙,害怕唐恒遭了算计,日日将他关在家,以致于唐恒小时候很怕生人,胆小怕事得很...
唐家的事很多,到乞儿来找水洗手也没说完。
“唐恒呢?”谭盛礼朝外看了眼,不见唐恒人。
乞儿指着外边,“挑着柴在后边,谭老爷,我们是否要住两日啊。”唐恒做事慢腾腾的,比谭振兴他们差远了,乞儿想多教教他。
天气阴沉,郑鹭娘洗的衣服刚晾好,三五个时辰干不了,谭盛礼道,“那就明天启程吧。”
好不容易挑着柴回来的唐恒没来得及喘口气,谭盛礼就出现了,让他洗了手回房读书,唐恒:“......<ahref=://></a>(请来原站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还真是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不赶路吗?”黔州在绵州以南,远得很,谭盛礼是不是太轻松惬意了点?反观自己,唐恒气得不行。
然而气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