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辰心下稍定:原来是跟小白莲说话时沾上的。他就说,他大哥怎么会散发莲气呢?
苏徊意这会儿正拿了个小铁锹在给罗汉松松土,推拉门“哗啦”一声响,他以为是苏持又回来了,头也不抬,“大哥,咋啦咋啦?”
“你在干什么?”
醇厚的声线从头顶响起,苏徊意抬起头,才发现是苏简辰。他赶紧站起来,速度之迅猛以至于眼前蓦地一花。
苏徊意正撑着额头要软下去,胳膊就被一提。
两三秒后他恢复如常,缓缓直起身,“二哥,你回来了。”
苏简辰松开手,用目光示意他解释一下脚边的那盆罗汉松。
苏徊意心神领会,“罗汉松好久没晒到太阳了,我搬到庭院里来晒一晒,松松土。”
苏简辰,“你不是都送给我了?”
苏徊意立即说,“所有权归二哥,我只是个志愿者。”
“……”苏简辰失语,“随你。”
苏徊意趁机顺着杆子往上爬,“那以后我和二哥一起照顾它。”
苏简辰瞥见他手心的泥土和指尖的红痕,拒绝的话一止,“你别养死了就行。”
“不会的。”苏徊意觉得苏简辰是多虑了,“它能长寿到把我送走。”
…
晚餐只有于歆妍和兄弟三人一起吃,苏纪佟有饭局,起码要等九十点钟才能回来。
晚餐过后,吴妈来桌上收碗筷,于歆妍坐着没走,“吴妈,你下周就要回家了吧?”
碗盘叠在一起铛铛作响,吴妈“诶”了一声,“四天后回去。小少爷有孝心,他还说我没在的时候由他来下厨呢,不过我要是能提前回来,肯定尽早。”
于歆妍心底顿时警铃大作,“那你还是尽早好了。”
吴妈,“……”
吴妈收了碗筷又探身越过门厅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下午天气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突然这么暗,我看着还有点刮风,估计得下大雨了。”
于歆妍起身,“我也看着像是。我去跟纪佟打电话说一声,让他早点回来。”
苏徊意这会儿已经回了房间,他同孙河禹、周青成两人在微信上聊了会儿,约定下个月去考察一下各地销售点。
苏徊意是兢兢业业地想要挣钱,孙河禹跟周青成则是闲得无聊找事干,反正跟着苏徊意一起还蛮有趣。
三人挂了通话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房间里恢复安静,苏徊意这才听到外头有窣窣的声音。
他走下床拉开阳台窗帘,只见外面一片乌黑。宅院四周的树木被风刮得枝叶乱飞,风声透过阳台门空隙挤进来,发出呜呜的声响。
是要下暴雨的前兆。
夏末秋初的夜晚是该有一场倾盆的暴雨,将整个夏日囤积在空气中的燥热全部洗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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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纪佟说九、十点回来,但八点左右楼下就传来汽车鸣笛声。
苏徊意的阳台靠着院门一侧,他往外一看便瞧见黑暗中扫过两道白晃晃的车灯。
风刮得更大了。
司机将车停在院门前,苏纪佟刚打开车门就有豆大的雨点砸下来,顷刻间“唰啦——”浇落一地。
从院门到宅门还有很长一截路,苏徊意赶紧回屋跑下楼,拿了伞桶里的雨伞就推门撑开雨幕!
夏夜的疾风骤雨来势迅猛,不过下楼的功夫地上便已经全湿了,草坪里被砸出泥洼。苏徊意穿着拖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院门口,苏纪佟从车窗里看见他顿时激动,“小意!”
“爸,雨下太大,我来接你!”声音被吹得支离破碎,车门开,一把伞遮在车门顶,苏徊意背后淋了个透。
苏纪佟从车里出来,伸手揽过小儿子的肩将两人都拉到伞下,语气带了淡淡的责怪和疼惜,“全淋自己身上了。”
父子两人顶着狂风暴雨撑开伞往大宅门口跑,苏徊意感觉自己都快被风刮跑了,裤脚贴着小腿,脚下都是雨水和泥水,鞋袜全被打湿。
离大门还有五六米时,门突然从里打开,明亮的光线破开黑暗照亮了脚下的石子路。
苏徊意从伞下抬起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苏持。
一如既往地高大,沉稳,挺拔。
隔了层雨幕,苏持眼里的情绪复杂难明。
从外面回到室内的一瞬间,仿佛两个世界。苏纪佟和苏徊意站在玄关,浑身的雨水滴滴答答落了一地板。
苏纪佟关门收伞,苏徊意像是小狗抖毛一样甩了甩脑袋,水珠猝不及防溅了苏持一脸。
苏持,“……”
他难得没有出言嘲讽,只将外套脱下扔在苏徊意脑袋上,“先用这个随便擦擦。”
苏纪佟见状欣慰,“还是老大最会体贴人,小意,你赶紧上楼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好的呀。”苏徊意捏着苏持的外套,上面还残留着后者的体温,以及淡淡的,苏持身上的味道。
面料很柔软,他没忍住在脸上糊了一把,糊完就跟苏持对视了,“……”
苏徊意故作淡定,“这个面料还挺亲肤。”
苏持不欲同他搭戏,苏纪佟探头瞅了一眼,“喔,三万多的衣服,肯定亲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