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不到,李曼君提前抵达汽车站牌,随手买了三人份的馒头和豆浆。
这时豆浆没包装,李曼君带的水壶里全是豆浆。
刘燕姐弟两准时抵达,准备下乡的班车师傅惊奇的看着这三个年轻人,“你们够早的啊,下乡干什么去?”
刘成手上挎着昨晚姐弟两一起熬好的花生糖稀稀,近三十斤有点沉,把篮子放在汽车水箱盖上,等汽车走起来,这里发热,有点硬的糖就软了。
把东西放下,笑着回:“收破烂。”
司机师傅觉得这可真稀奇,“我还头一次见到年轻人搞这个的。”
李曼君和刘燕找了个坐位坐下,扁担和绳子袋子都绑好搁在汽车过道旁,免得当着其他乘客的路。
“师傅什么时候走啊?”李曼君一边问,一边掏出买好的馒头分给刘燕姐弟两。
早上根本没人下乡去,司机走这么早,是为了下乡去把人拉上镇里来,笑着答:“这就走了。”
汽车发动,出到镇子外,接上了押车的女售票员,也就是司机老婆,便一路往乡里开去。
李曼君三人分着喝完了豆浆,吃好早餐,坐了二十分钟的车,就下到第一个村子里。
只有大的村子旁才通车,住在这些村里的人也比较富裕,牙膏用的人多,牙膏皮收上来不少。
李曼君三人分工合作,刘燕姐弟两负责用糖来兑换牙膏皮和鸡毛鸭毛,李曼君负责称其他废旧。
很少有人下到乡下来收破烂,村民们积攒的那些破铜烂铁和废旧纸壳酒瓶子,一下子就有了销处,李曼君的生意开展得比预想中顺利。
废旧加起来挺沉,看着被刘成轻松挑在肩上的废旧,刘燕满意的跟李曼君挤眼睛,得亏带上了这个壮劳力。
主要还是想找老货,李曼君逢人就问:“大爷大妈你们家有没有什么老物件,上了年头那些,四五十年一百两百年的?”
大妈们笑着说:“这可多了去了,我家的鼎罐罐从我婆婆那辈就在用了,七八十年的老物件了,你们也要?”
李曼君当然不是要这些煮饭的老物件,绞了几根糖稀稀递给大爷大妈们吃着甜嘴。
“大爷大妈你们见识广人脉多,要是有谁家想卖老物件或者有老物件的,劳烦帮忙多注意注意。”
“那好说。”大爷大妈们乐呵呵应下了。
都是老一辈苦过来的人,节省了一辈子,最多舍得给孙辈买点零食哄孩子,平时不舍得吃,倒是托了李曼君三人的福,尝了几口甜滋滋的糖。
刘燕发现,自己这个小伙伴比自己机灵太多,这些小惠的事情不花费什么本钱也不费什么功夫,怎么她就从来没想到过呢?
一整天下来走了四个大村子,牙膏皮基本都收光了,鸡毛鸭毛也收上来二十多斤,后面半道上遇到一个来晚的同行,看着李曼君几人身上飘出来的鸭毛味儿,气得骂他们抢了他的生意。
这时候,刘成往两个姐姐跟前一站,那满身无处发泄的青春暴躁气息,加上高大的身形,口气很冲,“你想欺负谁啊!”
那同行只得气哼哼的走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迟早遭报应!”
刘成眼睛一瞪,追出去两步,“你再说一遍!”
那人一激灵,跑得比兔子还快。
刘成嘁了一声,转头回到两个姐姐身前,拍胸脯保证:
“我一个能打五个他那样的,咱收咱的,谁也不用怕,我保护你们俩!”
李曼君和刘燕对视一眼,噗嗤笑了。
“你们笑什么?”刘成莫名觉得不好意思。
李曼君冲年轻人竖起大拇指,“你很棒,有你在,我和你姐就安心多了。”
刘成只知道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刘燕打了下他后脑勺,笑骂了声呆子。
二十斤糖稀稀全部换光光,还收了不少破铜烂铁啤酒瓶废纸壳,今天战绩斐然。
坐车返回镇上的时候,司机师傅都喊着要他们加一个人的车票钱,不然不给拉这么多破烂。
李曼君觉得也合理,这年头发货车也得给钱,何况还把汽车车顶占了一大半,引得其他带了货的乘客抱怨。
李曼君爽快加了一个人的车费钱,司机师傅这才满意。
下车时,付了四个人的车票,共两块,加上之前下乡的票钱一块五,今天光车费都用了三块五。
但三人都觉得这一趟值了。
东西卸下,满满一大堆东西,直接拉到收费站。
老板还记得李曼君,见她今天就拉来一大堆废旧,惊讶了好一会儿。
“你们下乡了?这可是个辛苦活,这么大一堆带回来挺难的吧?”老板娘一边翻看一边啧啧感慨。
废铁三十五斤、废铜十斤、纸壳三十斤、汽水酒瓶子三十八个,鸡毛十斤,鸭毛十五斤,后头这两样压满了布袋子,鼓囊囊的。
硬货李曼君用82.4元收的,里面她自己的本钱是81块,刘燕那借了一块四。
软货的鸡毛鸭毛,则是用糖稀稀换的,二两鸭毛鸡毛换一两糖稀稀,大人小孩都觉得赚了。
废旧站老板夫妻俩用草稿纸算了两遍账,共是186块整。
李曼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