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看着傻, 心里却比任何人都通透,闻绰在他面前倒像没长大的孩子般,什么委屈都藏不住,他放任闻绰对自己为所欲为, 带着旁人不知的宠溺, 二人不知不觉就滚在了地上, 躯体厮磨着,怎么也分不开。
闻绰从他唇齿间缓缓抽离, 白杨却还有些呆滞,眼尾带着薄红, 一双眼多了些水色, 躺在身下,无声的勾动人心。
“白杨……”
闻绰眼神软了软, 最后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揽在怀中,却不知发现什么,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有片刻的微妙停顿,白杨却毫无所觉, 依旧失神的靠在闻绰肩头,白皙的侧脸多了几道泥印,灰扑扑十分显眼。
某人一瞬间是有些心虚的。
闻绰进洗手间冲了冲手,然后拧干毛巾, 在白杨脸上囫囵擦了两下, 动作还有些生疏, 眼见着他脸干净了, 这才停手, 也没敢再抱他。
白杨仿佛明白他在做什么, 跟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t恤,上面果然也已经蹭脏了,他用力拍了两下,发现拍不干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皱着眉不太高兴的进卧室换衣服去了。
闻绰:“……”
他就站在门口,没好意思过去看,尽管可能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轻车熟路的从抽屉里翻出药酒和棉签,然后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白杨,换好衣服记得擦擦伤口,我回家洗澡去了。”
房里没动静,闻绰抓了抓头发,然后悄悄带上房门。
他没有回家,而是又去了工地,为今天中午旷工的事向工头道了个歉,然后继续搬砖砌墙,打算做完最后几天,能赚一点是一点,多卖点力,做小半月说不定能挣五六千。
闻绰不知道白杨买电脑的钱是捡多少瓶子才挣回来的,现在只想赶紧挣够钱,然后赶紧还给他,浮躁的心终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着,沉淀了大半。
工作很累,是以前从没体会过的累,但累一点好,永远记在心里,也能让他记住白杨挣钱有多辛苦。
闻绰没像以前一样半夜才回去,时间差不多了就在迪厅电玩城门口晃两圈,让白杨以为自己在和狐朋狗友到处浪,免得他来工地寻自己。
中午空闲下来的时候,他就叼一个馒头,一边吃一边在手机上学视频剪辑,打算等技术练上来了,后期在平台注册账号,当个游戏主播,实在不行上网帮人剪点视频也能挣钱,总归技多不压身,心里有着自己的章程。
一眨眼半个月时间过去了,工程终于收尾,闻绰前几天在搬砖,后面一直在跟着大师傅砌墙,工资比普通学徒多了两千,林林总总算下来,差不多有六千块,一张张都浸着血汗。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气候也悄无声息的凉了下来,再也听不见盛夏的蝉鸣,餐馆的大师傅已经回来,刘萌萌转而在柜台负责结账,中午是用餐高峰期,下午才难得清闲片刻。
外间偶尔响起风动林梢的声音,树叶哗哗作响,带着惬意的凉爽。
刘萌萌正伏在柜台上打瞌睡,玻璃门忽然被人轻轻推开,走进来一名年轻男子,他五官利落帅气,身形修长,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很好的平和了那股子锐利,镜片后的桃花眼带着笑意,看起来像是大学时期能把学妹迷得晕头转向的优秀学长。
他捋了捋自己修剪利落的黑发,手臂劲瘦,隐隐透着一股子力道,然后问刘萌萌:“白杨呢?”
刘萌萌还没从帅哥的脸上移开视线,闻言紧接着就呛了一口气,咳的脸都红了,一边锤胸口,一边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是闻绰?!咳咳咳……你把头发染黑啦?”
昨天前,闻绰还是一头红中带黄,黄中带黑的斑驳发色,长时间不打理都能扎个小揪了,看起来像路边的行为艺术流浪汉,今天乍然把头发染黑,剪了个利落的发型,刘萌萌险些没认出来。
刘萌萌:“哎呀,你终于把头发染回来了,还戴了副眼镜,我差点没认出来,不过还挺帅的……”
后面一句声音有点小,闻绰没听见:“最近熬夜打游戏,眼睛近视了,白杨呢?”
刘萌萌指了指后厨:“里面洗碗呢,怎么了?”
闻绰说:“没怎么,我刚刚在楼上,看见你家天台上晒的床单被吹地上去了。”
“哎呀,怎么又被吹倒了!”刘萌萌赶紧把收银柜一锁,拿着晒衣杆急匆匆跑到了楼上去,闻绰见状,直接撩起厨房的塑料帘子走了进去。
“白杨——”
他本以为里面只有白杨一个人,结果没成想案板边还有个正在切菜的胖师傅,到嘴的话就咽了回去,不上不下的真难受。
白杨正坐在小板凳上洗菜,听见声音,下意识抬起了头,却见来人是名黑发青年,鼻梁上架着一副斯文的眼镜,带着记忆中久远的模样,不知怎的,手里的菜就哗啦一声掉到了水盆里。
胖师傅看了眼,又收回视线,继续研究自己的新菜:“小伙子,厨房别乱进。”
闻绰:“师傅,我就站门口说两句话,不进去。”
他走到水盆边,在白杨面前蹲下,唇角微勾,笑意浸染了眼角眉梢,比之前黑了些,也瘦了些,却终于有了属于少年人的蓬勃向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