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相拥过……
太阳不仅象征着光明,也预示着梦醒,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斜打在了严遇的眼皮上,他指尖微微颤动,然后醒了过来,睁开眼,下意识往身侧一摸,触手所及却是一片冰凉。
静的可怕。
这一刻,谁也看不懂严遇的表情,他微妙停顿片刻,然后从床头捞过衣服,下床去浴室洗漱。
小地方,人多嘴杂,不过一夜时间消息就传遍了十街八巷,早上下楼的时候,楼梯口已经被搬家的住户堵得难以走人,这边堆着一张桌子,那边放着一床棉被,几个搬家公司的劳力因为谁先上去还吵了起来。
严遇手一撑,直接踩着栏杆跃过了那些拥挤的杂物堆,像往常一样在天桥摆摊算命,临近黄昏的时候才回家。
不过一天功夫,整栋楼的住户就已经去的七七八八,严遇上楼的时候四周静悄悄一片,只能听见脚步声回响,一个易拉罐当啷滚下楼梯,角落间满是别人搬家时遗留的垃圾。
严遇抬头,在拐角处刚好碰见一位女警从四楼下来,他自顾自的用钥匙开门,却被对方喊住了。
“你好,麻烦问一下,这边住的人呢?”
严遇头也不回的道:“搬走了。”
女警见他容貌出众,不由得脸颊绯红,但严遇脸色过于苍白,难免多了几分病态,一双眼死寂沉沉,就又添了些变/态的气质。
女警狐疑的问道:“他们都搬走了,你怎么没搬?”
严遇说:“因为我被贫穷限制住了自由。”
女警闻言没忍住乐出了声,觉得他挺有意思:“你一个男的怎么能连点老婆本都没有,太惨了吧。”
严遇转身看向她,只见四楼的转角处不知何时站了名身穿红裙的赤脚女子,上半身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脸,无端诡异。
严遇盯着那处,然后似笑非笑的道:“是啊,我这么惨,你要不要请我吃顿饭?”
【叮……请……请宿主不要吃软饭……不然系统会启动电击惩罚……呜呜呜那个女鬼好吓人我好怕呜呜呜……】
女警尚未察觉到自己身后的情况,闻言白了严遇一眼,然后继续询问道:“你和死者苏玉熟吗?最近几天有没有见过陌生人在她家出入?”
苏玉是情/色工作者,人际关系复杂,而且不是本地人,这种案子最难调查。
严遇说:“你给我一千块,我可以帮你算算。”
女警可能觉得他有病,长的再帅也没用,当下也歇了搭讪的心思,略说几句话就离开了。
子夜红衣,阴气坠魂,女子穿红衣而死,冤气极大,死后不是变成厉鬼,就是阴煞。
严遇抬头,又看了一眼拐角处的红衣女子,转身进屋关门,然后从抽屉里翻出金钱剑藏入袖中,仅剩的八张黄符也贴在了东南西北四方,以镇鬼气。
外间,一阵阴风吹过,楼道间的废纸垃圾翻飞不停,易拉罐滚来滚去,撞在墙壁上,弹回台阶间,叮啷响个不停,像是有人在踢着玩似的,最后轱辘滚到了严遇家门前,转了一圈,缓缓停下。
“咚咚咚——”
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有人在吗?”
好像是刚才去而复返的女警。
严遇不动声色起身走到门后,二指一并,目光穿过门板,看清了在外面敲门的人是什么模样。
一张腐烂大半的脸,隐隐透出森森白骨,墨色的长发混合着血液脓水一缕一缕黏在脸侧,穿着一身大红发暗的长裙,正用烂得只剩白骨的手一下下拍着门板。
“我有急事想问问你,麻烦开开门好吗?”
还是刚才女警的声音。
“快点呀,开开门吧,我就站在外面呢,你开开门吧。”
白骨敲在门板上,发出咯咯的响声,见严遇久不开门,她声音也急了起来,拍门的频率愈发快速。
“开门啊!我就在外面,你怕什么,我真的有很急的事情找你!开开门吧!把门打开!”
她已经有些癫狂,不是在敲门,而是在撞门,力道大得腐烂的那半边脸眼珠子都掉了下来,骨碌碌顺着门缝滚了进去。
严遇低头,正好对上那颗眼珠子。
门外动静忽然停了,她咧嘴一笑,说:“我看见你了……”
严遇一脚踩爆了她的眼珠子。
于是门外的动静又响了起来,连带着门板都在摇晃:“开门……哈哈……我快进来了哟………嘻嘻嘻……你开门吧……”
严遇说:“好,我开门。”
门外又静了下来。
他抬手撕下了门上的黄符,把锁扣一拉,伴随着咔嚓一声响,门开了半条缝,然而就在此时,严遇手中的金钱剑忽然裹挟着劲风直接刺了过去,尽数没入那女鬼的身体中,伴随着一阵刺啦腐蚀皮肉的声音,那女鬼痛苦躬身,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严遇眉目冷峻,不为所动,一边用金钱剑定住她的身体,一边从腰后抽出柄桃木剑,狠狠刺入了她的头盖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