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拖沓且沉重,隔着一道门,能听到那声音越来越近。
严遇睡眠浅,直接醒了过来,他闭着眼,像往常一样静等对方的动静消停。
“嘶……嘶……嘶……”
静静听了片刻,严遇才发现这脚步声中还伴随着衣料摩擦地面的声响,声音很有规律,响两下,然后是一阵重物磨地的声音,仿佛那个人并不是走上来的,而是……
一点点爬上来的。
“嘶……”
那衣料摩擦的声音又轻轻响了一下,这次听的十分清晰,严遇能感觉到那个人已经走到了自己家门外,他静等着对方上楼,好继续睡自己的觉,然而等了许久,没有半点动静。
那个人似乎在门外停住了。
晚上忽而刮起了一阵夜风,连带着窗户发出呜呜的响声,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晾衣杆上还挂着一件衣服,因为狂风的吹打,衣架一直拼命撞上玻璃窗,声音急促,仿佛誓要把玻璃撞破才甘心。
可不能撞破,撞破了没钱赔。
严遇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只得起身开灯,走至窗边把衣服收了回来,说来奇怪,他一开窗,那风忽然又诡异的停了下来,外间静悄悄一片,丝毫没有刚才狂乱急躁的动静。
夜空很黑,一颗星星都没有,严遇抬眼间,无意中发现对面那栋楼有一层灯还亮着,仿佛是楼道里的,他正欲收回视线,却见楼道窗户后站了个人。
隔的很远,看不清面容,只能依稀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轮廓。
那个黑影似乎发现了严遇的目光,遥遥的对他勾了勾手。
是勾手,不是挥手,那个人让他过去。
严遇没搭理,正准备拉上窗户,谁知就在这时,他腰后忽然猛然传来一股大力,像是被人狠推了一把似的,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卧槽卧槽卧槽——!”
这他妈是高楼啊,严遇吓出一身冷汗,整个人因为惯性前倾直不起腰,双手在空中乱挥,冥冥中仿佛有一股力道压在他后背,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掉下去,只能抓瞎又崩溃的在半空中保持着那个姿势。
此时,对面那个黑影又对他勾了勾手,看起来十分迫切的想让严遇过去。
严遇慌成了狗:“卧槽卧槽我他妈恐高啊啊!”
他双手扑腾的幅度越来越大,竟然稀里糊涂抓住了窗框,反应过来立刻借力把自己身体拉了回去,然后砰一声关上了窗户。
严遇惊魂未定,强撑着走了两步离开窗户边,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他无力的趴在地上,汗水涔涔而下,小腿因为过度紧张而开始痉挛起来,严遇抱着腿,侧身缩成了一团,视线一瞥,刚好对着门缝——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滩血,鲜红的刺目,并且正在逐渐往他这边流动蔓延开来,期间外面还伴随着一阵气短的呼吸声,嘶哑破碎,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
“我……”
“等你……”
“……我……等……”
“等……你……”
伴随着破碎的气声,来来回回就是这三个字,一遍又一遍。
严遇眼见着那鲜血流到自己手边,却是动弹不得,尖叫声已经逼到了嗓子眼,但怎么都喊不出来,他只能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鲜血从指尖一点点把自己包裹住。
“啊啊啊啊!!!!”
严遇猛的从床上弹坐起来,睁开眼的瞬间却被窗外阳光刺得一痛,他怔愣片刻,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又看向窗户外面,却见晾衣杆上还好端端挂着一件衣服,在阳光照射下白的透亮。
原来是做梦……
严遇捂着心口喘了一下气,他八字轻,生下来就体格弱,容易招鬼来着,昨天晚上可能是阴日,被梦魇着了。
荀川的案子已经破了,后事都是表妹唐颖一手操办,所谓的父母只在警察取证的时候略微露了一下面,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这几天都是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压得人心慌,唐颖去警察局领回了荀川的遗物,整个人疲累异常,她开着车子在等红绿灯,目光在看向路边的咖啡馆时,却不由得微微一凝。
“我平常喜欢读书,有时候在图书馆一待就是一整天,朋友都说我性子太闷了……”
严遇的对面坐着一名年轻男子,正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自己,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瓶中插着的鲜花还带着露水,严遇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正欲说些什么,头顶忽然撒落一片阴影。
抬眼一看,原来是唐颖。
严遇也不计较她昨天打了自己一巴掌,打了个招呼:“好巧,从哪儿来?”
唐颖冷笑:“刚从殡仪馆出来,怎么,要不要去转转。”
严遇挑眉,不说话了。
唐颖看了眼他对面的年轻男子:“朋友?”
严遇道:“相亲咯,看不出来吗。”
如果不是顾及着场合,唐颖一巴掌就要扇过去,她牙关咬的咯吱咯吱响,白着脸问严遇:“荀川才死了多久,你这就等不及了?”
严遇心想自己能等,但是房租不能等啊。
见他一副滚刀肉模样,唐颖忽然深吸一口气,把泪意憋了回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