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收了叶少城主当徒弟么?”林朝英道,“如今他三岁了,也能比划木剑了,我也是时候担起做师父的责任了。所以我这次离开,为的就是替他寻剑,待我寻到了合适的剑——”
“待你寻到了合适的剑,你便会真正在白云城住下教导他!”阿柳眼睛一亮,“到那时,想动手就要掂量一下到底要花多少力量才能解决掉你了,所以在你回来之前,他们一定要动,虽然等你回来可能还是讨不了好,但如果能趁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先把白云城的财富瓜分了,再扣住叶夫人和叶少城主,主动权便掌握到他们手中了。”
林朝英抚掌,目光里尽是对聪明人的欣赏,道:“没错,正是如此。”
至此,阿柳的疑惑便算是彻底解了。
她按着石桌一角,抿起唇角,笑容淡淡,道:“行,那船我借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咱俩不走。”林朝英早在寻过来的路上就把所有事都计划好了,一边说一边转向胡铁花和姬冰雁,“为了骗过城中的眼线,船必须是真的走了,但这船不是很贵重么?总得有阿楚的自己人在船上才行,所以只能拜托你们两位,带着扮成我和阿楚的两位叶夫人心腹,暂时在海上漂一阵。”
“漂一阵倒是没问题,只要有酒有肉,让我一年四季一直待在海上都行。”胡铁花自觉要求不高。
“这肯定少不了你。”林朝英笑道,“你不是喜欢白虹酒么?到时候多搬几坛上船。”
“把阿花也带上吧。”阿柳补充,“老姬原先就嘴刁,现在被他养得更刁,不带上他,我怕你们在海上撑不下去。”
不远处另一张石桌边正在专心切蜜瓜的无花:“……”敢情我就是个下厨工具人呗?
然而他也只敢在心里稍作抱怨罢了,在阿柳说完朝他看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只会反射性地报以微笑,并恭敬道:“少爷放心,我定会照顾好胡爷和姬爷的。”
阿柳面不改色:“嗯,照顾不好的后果我就不多说了,你懂就好。”
无花:“……我自然懂。”我他妈现在半点内力都没有,我敢不懂么我!
总而言之,这场“瓮中捉鳖”的计划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整个计划里相对辛苦一些的胡铁花和姬冰雁对此也没有怨言,胡铁花是因为可以顺势再喝到几坛白虹酒,姬冰雁则是这两日从白云城的坊市上买了一堆东西,这会儿正好整理癖发作,打算重新规划一下船舱里的储存空间,所以去海上漂一阵正随他意。
而林朝英在确认了他们愿意配合后,也立刻着手为到时候会扮成他和阿柳的人做面具了。
因为太熟悉自己的长相,他自己那张他做得很快,只花了半天就完成了;但阿柳那张,他一连做了三次都不满意,说不像。
阿柳看着那三张被他弃用的面具在其他人面上的效果,觉得他要求还真是够高的,因为就她本人来看,真的已经很像了,她站在那,甚至有种在照镜子的错觉。
“那是因为戴面具的人没有在笑。”林朝英说,“可阿楚你一日十二个时辰,恐怕有九个时辰都是笑着的。”
阿柳一怔,唇畔那点弧度也下意识定格在那。
下一刻,他又凑近了些,仔细端详起她的五官,末了下了判断:“你若不笑,便不似你了,我必须做出一张戴的人笑起来也与你一致的面具才行。”
阿柳大概可以理解这种强迫症,姬冰雁也有整理癖嘛。
所以她想了想,问道:“那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吗?”
林朝英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说你不介意的话,我能摸一下你的脸吗?
他的理由自然相当正当:“只有这样,我才更好把握面具的各处弧度。”
阿柳:“……”算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摸就摸吧。
阿柳点了头。
林朝英见她答应,当即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而后便直接抬手抚上了她的脸。
他常年使剑,掌心磨出了十分明显的剑茧。
这样一只手落到她面上,触感其实相当粗粝,上下挪动时,甚至将她的脸划得有点疼,但考虑到他这是在为做面具而努力,阿柳始终没有半点闪躲,任他将这张脸都抚过一遍。
抚到最后,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剑茧相对于她的脸实在粗糙了些,忙收手道歉:“不好意思,我应该轻些的。”
阿柳:“没事没事。”
“但你的脸都被磨红了。”他是真的很抱歉。
两人本来就站得极近,说话间呼吸都交错在一起,再兼被他这么认真地盯着,一时之间,阿柳也生出了一些不好意思来。
她微微别开眼,道:“真没事,这不是为了把面具做更像嘛。”
“嗯,现在我已经知道该如何调整了。”他笑起来,眸光里也重新闪烁起了自信的神采。
“那就好!”阿柳觉得值了。
林朝英照着她的脸做出的第四张面具很成功,做完让人戴上,唇角一勾,甚至让胡铁花和姬冰雁都惊呆了。
胡铁花揉着眼睛:“这也太像了,简直老楚本人啊,是吧老姬?”
姬冰雁:“……的确非常像。”
说完这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