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荷也没去过,不过周承康去过,还有那个卖鱼苗给她的人也说过,“马车的话,大概两天。”
那姑娘颓然了些,还有些不死心,“那有没有镇上去县城的马车?”
“基本上没有,不过你可以自己找马车。”说着这话时,李青荷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这姑娘身上的衣衫,都是三婶子的,记得当日带她回来时,身上似乎就是挺简单的一件单衣,身上素净不见任何首饰,大概是没什么私藏起来的东西的。
简单地说,银子是没有的。那就没法去,更别提她如果真要走,其实该把药费和鸡汤这些还给三婶子。对于庄户人家来说,这些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
“这样啊。”姑娘的语气低落起来,又问,“那镇上有人收绣品吗?”
“这个有,镇上的张家布庄,里头就收绣品。”李青荷想起她手上的茧子,继续道,“有些精巧些的绣品,价钱很高。”
那姑娘眼睛一亮,“谢谢你啊。”又想起什么,“我姓余,余妍。”
屋子里三婶子出来,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笑吟吟道,“青荷,你这么快就喂鱼回来了?”
“青荷?”余妍疑惑,“你姓什么啊?”
李青荷笑了笑,“我姓李。望村许多人都姓李。”
耽搁这么一会儿,太阳都要落山了,方才她抽空晒了被子,得回去收了,要是染了秋露,就白晒了,“我得回去了。我家就住在这,”李青荷指了指自家院子,“你要是有空,可以过来找我说话。”
回家时看到赵婉婉在院子门口往外头张望,看到她回来,低声问,“她真的醒过来了。”
李青荷随口道,“醒了,看样子应该好了。”
“看她样子,会不会是被人偷偷卖来的?”赵婉婉跟在她身后,“村里人不是有老人说大家族的嫡母会把不喜欢的庶女悄悄卖了嘛,她会不会也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三婶子他们可真就撞了大运。”
想得倒是挺多的。
李青荷直接去后院收了被子,拿回房间重新缝好,冬日里太冷,没有厚被子可不成,她这个还是前两年许氏让人给她送回来的。
天色不早,阳光已经没了,李青荷开着门缝比亮不伤眼,赵婉婉又进来了,站在旁边帮她整理,“姐姐,你婚期什么时候啊?”
李青荷随口道,“刚刚定亲,还早呢。至少明年吧。”
赵婉婉叹口气,“我想早点,我这亲事你也知道,要是没有成亲,我总觉得不安稳,要是退了亲……”
这些话李青荷不想理会,假装专心缝被子,又过了一会儿,赵婉婉又道,“你说要是我能有五两银子多好。”
对外李青荷是买了地之后又买了鱼苗,就这银子还不够,众人都觉得大概许氏贴补过她了的。她教大娘做饼的事没人知道,自然也没人知道她赚了几两银子还没花。就算是那日看到她在包子铺做饼的人,见她后来再没有去过,大半都觉得是她以前帮工,大娘请她去做了一天工,不会想到那饼的做法是她想出来的。
所以,赵婉婉说这话,不是想要她的银子,大概还是想要她帮忙说服李福。
这么多天过去,私底下她不知道,反正当着她面,没看到钱氏和赵婉婉两人再劝李福。
各家忙着收拾地,得空的也在砍柴备着过冬。李青荷也没闲着,她想要请人圈出一片地,明年开春之后养鸡,也想再开一片地出来,明年多少种些粮食,要是什么也不弄,那片地可就真废到她手中了,而且现在荒地被她买下之后,前面三年不收粮税,三年之后会收五成,五成收七年,十年之后,那地可就要和普通的地一般交税了,要是一直不弄,别到时候税粮都交不出来。
所以,她得请人,靠着她和周承康两人是干不了多少的。
怎么想都觉得请她大伯父一家挺好,或者再让他们找几个人,到时候还能让柳氏做饭,大不了给她工钱,这是最省事的法子。至于家中,钱氏是指望不上的。
于是,翌日一大早她就去了李兴旺家,一家人都起来了,李青荷表明了来意,柳氏当即就应了下来,“把粮食拿来,我帮你做。”
李兴旺呵斥,“家中有粮食,拿什么粮食。”
李青荷忙道,“那不成,一码归一码,大伯愿意干活就已经是帮我很大的忙了,怎么能让你们自己贴补?”
这话出来,柳氏僵住的面色好了许多,爽快道,“大伯母帮你,我就不用付工钱了,你管吃就行。”
她倒不会因为柳氏不乐意贴补粮食而不高兴,本来人家也没必要贴补她一个多年不怎么来往的侄女,情分都是处出来的,看在两个老人的份上,她甚至愿意让柳氏占些便宜。
从后头回来,她就拿了银子打算去镇上买粮食,现在和周承康已经定亲,自然是找他一起,他马车快且买了粮食不用自己扛。
今天不逢集,去镇上的人该是不多,但他们刚刚出了村口,就看到路旁有个姑娘慢慢走着。
走近了看,居然是余妍。
她面色还有些病态的苍白,看到马车,忙挥手,待看清楚马车前面的李青荷时,笑道,“青荷,能不能带我一程?”又补充道,“我会付银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