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递给孙红霞:“你可以看看,这里面提到了爱情,我挺喜欢的。特别是里面关于爱情的,你看,外国人说话,总是和咱们不一样,他们比我们更直接,更懂得追求。”
说着,他叹了口气:“我就不行。”
这番话,只说得孙红霞云里雾里,不过她看着林荣棠,这个苍白到有些虚弱的年轻人,如果说之前她对这个人的喜欢更多的是向往当他妻子的那种幸福,那么现在,她竟然多了几分崇拜。
她想,林荣棠家庭条件好,两个哥哥又都在外面上班,人家的见识就是不一样,文化也比自己高。
沈烈那个人虽然也有些见识,但沈烈就没人家身上这种文化人气息。
孙红霞拿着那本杂志离开了,回到家里,她翻着那本杂志,用自己小学毕业后就没上过学的能力,拼命地看,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出林荣棠给予她的暗示。
她彻底不眠,最后终于,她明白了。
林荣棠的意思是,她就咬死了,她已经和林荣棠睡过了,并以此要挟王秀菊,必须让自己进门。
孙红霞的心跳如鼓:林荣棠这是想娶自己,又不敢违抗自己的母亲,所以用这个法子来让自己嫁给他?
其实林荣棠说得有道理,林荣棠爹是松山村的会计,好歹也是正经吃国家饭的,如果这个会计的儿子睡了女人却不想负责任,那就是耍流氓,事情就闹大了,闹到最后,肯定得娶她。
既然事情已经传出去了,她就没回头路,还不如豁出去搞一把大的。
她想明白后,就豁出去了,也狠下心来了。
于是当那些好事者问起来她和林荣棠的时候,她便含糊其辞,含羞得要命,她还私底下找了关系好的媳妇,红着脸问人家如果月事晚来了怎么办,反正她的种种都告诉人家,她和林荣棠睡了。
陈老丫见此,更加嚣张了,直接找过去松山村,要林家给一个说法。
王秀菊气得不轻,她本来以为是那边想赖,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可她追问自己儿子,儿子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那么含糊着。
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陈老丫最后干脆杀去了林家,指着王秀菊的鼻子:“你问问你儿子干了什么事?你儿子糟蹋了我闺女,你竟然还敢说没有?我闺女这几天总是想吐,我带她去公社里看了,人家说她应该是怀上了,怀上了,你这是想出人命吗?”
王秀菊听这话,惊到了,怀上了?
陈老丫其实是胡诌的,不过看王秀菊那样,心情大好,心想先让闺女进了门再说,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实在不行就说摔了一跤流掉得了!
于是她便掐着腰,绘声绘色地说,说自己闺女怎么难受,怎么想吐,说怎么怀上了,还说“你儿子干了啥你问问你儿子去,我闺女那天回去就哭了,说被人家破了身子”!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周围几个村都知道了,还能怎么着,王秀菊没办法,急匆匆地把自己陵城的儿子招来,一起商量,最后还是决定,赶紧娶进门。
当商量定了后,她看看旁边自己那一直闷不吭声的儿子,叹了口气:“你啊你,你早说你把人家身子要了,我也就不闹腾了,既然怀上了,就让她进门,不过彩礼啥的别想要了,随便娶进门得了!都不是干净身子,还怀着咱家孩子,她也没资格拿乔!”
林荣棠沉默地抿着唇,看着窗外,依然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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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村里开始那些闲言碎语的时候,冬麦根本是无视。
从不能孕育被婆家指摘,到轰轰烈烈的离婚,再到当街被林荣棠辱骂,经历了这么些,她也想开了,自己的日子是自己的,不用管别人怎么说,别人再是贬低,自己也不会因此过得差,别人再是夸赞,也不会给自己一毛钱,所以,管它呢!
到了后来,就没怎么有人议论她了,大家都热火朝天地说起孙红霞,说孙红霞怎么和人家林荣棠搞上了,肚子都大了,说得绘声绘色,还说孙红霞在家哭得眼睛都肿了,陈老丫气得要死,把自己闺女打了一顿,现在是逼着林家必须娶自己女儿。
“作孽啊,林家要了人家闺女身子,竟然还得人逼着才娶。”
“可怜了红霞,不过红霞也是傻,都八字没一撇呢,哪能就这么应了!”
就在这番议论纷纷中,孙红霞红着眼圈羞羞答答地去了一趟公社卫生所,大家更加确认了,看,这可不是怀上了。
这种津津乐道的八卦中,自然也有同情,同情地看着冬麦,瞧,你嫁过去一年都没怀上,人家才搞了搞,就怀上了,同样的犁,不同的地结果就是不一样。
对此,冬麦心里依然是波澜不惊。
她不能生这个事,她早就接受了,就像沈烈说的,女人这辈子不一定非要围绕着生不生的,她还可以有许多事要做。
她不能生,她依然可以把日子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当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这件事,甚至无关于沈烈是不是要娶自己了,遇到沈烈,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冬麦家里人,听说孙红霞怀上的事,自然是有些担心,不过看冬麦并不当回事,也就不理了。
这天,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