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麦子(2 / 3)

今儿大队里分麦子,按照人口数和工分来分,各家拿着户口本去领粮食。

姜芸只去大队部走了一圈和张爱英、孙桐几个说了说话,人太多轮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让小哥俩排队,她先回家收拾装粮食的大缸。

福爷爷是会计,要带着几个记分员一起打算盘、掌秤,也很忙。

郑毕臣就和小哥俩排队,这一次他直接跟任向成说好,把他那一份拿出来放在姜芸家。

任向成、杨晴等人觉得是应该的,人家郑毕臣不在知青点吃饭,还把口粮放这里也不合适,之前已经吃了俩月,也该知足。

但是其他知青免不了嫉妒眼红,男人嫉妒郑毕臣,女人嫉妒姜芸,背地里少不得编排一些不好听的。当然,没人敢当众说,既怕郑毕臣打架,也怕福爷爷问到脸上,只能私下过嘴瘾。

等小哥俩领了麦子,郑毕臣也领到自己的,他借了队里的小推车要一起推去姜芸家。

荆泽艳和一个叫常而复的男知青忍不住说风凉话,“郑毕臣,你这是真把自己当人家男人了啊?”

常而复笑得不怀好意:“老郑你可想好啊,你要是扎根在农村,你爸妈怎么办啊?我可听说了,她根本就不能生了,哈,一个被穿过的破鞋。”

哈了一声,后面的几个字没发出声音来,所以别人也听不见。

姜芸离婚以后,宋婆子恨得牙根疼,背地里没少散布姜芸的坏话,什么她不能生了、不检点如何如何的。

本身就嫉妒姜芸想寻摸她倒霉事儿的人自然如获至宝,私底下拿来嚼舌头。

郑毕臣推着麦子正要走,没听清他说什么,就问:“常而复,你说什么?”

小海耳朵尖,“他不能生了,他生什么?”

常而复见被小孩子听见,赶紧岔话题说自己什么也没说,他们听岔了。

郑毕臣却脸色一变,立刻就明白常而复说什么,他住在知青点,别人嘀嘀咕咕的事儿他虽然听不全,隐约能猜个大概。

之前他们没当着他的面说,他抓不到现行也不好闹,这会儿常而复当面说他立刻就冷了脸,“常而复,你说的是人话吗?一个大老爷们,嘴巴跟粪坑那么臭?”

常而复也恼了,“怎么,郑毕臣你以为你巴结上村干部,我就怕你?我他娘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怕什么啊?”

郑毕臣:“来你把话说清楚,谁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

常而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谁做了谁知道,反正不是我。”

郑毕臣把车子一放,上去就要扯常而复的衣领,“你现在就说清楚!”

常而复吓得赶紧躲开,还做出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样子,“算了,我可不和你一般见识。不心虚就不生气。”

任向成和杨晴忙劝架,让他们不要冲动。

郑毕臣:“我一样不心虚,倒是有些白眼狼,刚来的时候赚不出口粮来,借我的粮票。常而复,你前前后后借了我四十斤粮票,到现在也只还了三个窝窝头,大家伙儿都能作证。”

每次给他一个窝窝头,常而复一副玩笑的口吻说什么这就是还你账了啊。

呵呵,以前还想算了,现在必须要回来!

常而复却不想认账:“郑毕臣,你说啥就是啥?我怎么不记得?你有借据么你!”

他笃定郑毕臣拿不出借据,当初虽然写了,但是郑毕臣后来说找不着了。好几年过去,他一直不要,早拉倒了。

任向成打圆场:“回去说呀。”他让常而复道个歉不要闹不好看。

常而复却自以为得理一样,还想反将郑毕臣一军。

杨晴看不过眼了,她道:“常而复你别过分了,你借郑毕臣的粮票一共十来次,我和任队长都是见证。你要是想要借据,在、在任队长那儿收着呢。”

郑毕臣以前太大方,他东西都给几个好友随便用。

其他知青也有指责常而复想赖账的。

常而复脸色一变,见有人作证,那借据反而不重要了。这时候,大家都讲究个信用,一般人不撒谎。

他立刻大声道:“什么赖账,谁赖账?郑毕臣你也太小气,猴年马月的账你还提?就那么几斤斤粮食,你至于七八年还提?这么小气,还是不是爷们儿!”

荆泽艳看着郑毕臣,也酸溜溜地道:“郑毕臣你也别太逞能了,咱们知青才是一起的呢。”

郑毕臣冷冷道:“滚,我耻与你俩为伍!”

荆泽艳被他气得尖叫了一声,“郑毕臣!”

小海小河没明白怎么回事,毕竟孩子小,姜芸又不许他们和那些说荤话的人一起玩儿,蛋蛋兄弟是吃货,铁头和柱子也只想捡柴火赚鸡蛋,不会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所以他俩不懂。

但是他俩听明白是常而复欠郑知青的粮票想不还!

小哥俩一起朝常而复做鬼脸,“欠钱不还,做人没脸,做鸡没蛋!丢丢丢!”

有社员们听见也凑热闹,纷纷说常而复不厚道,借了人家粮票这么多年不还。大家都有一堆亲戚,也总有那么一个半个赖子喜欢借东西不还的,大家都不好为了这么点东西撕破脸皮,却也膈应得很。

这会儿看到别人有同样情况,就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