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没发现他,立马朝着出口的方向飘了过去。
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他要为自己报仇。
九零年的香江的夜晚也是热闹的,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道路两边的霓虹灯闪烁着,人群熙熙攘攘,大排档上坐满了客人,老板一边颠着炒锅,一边大声回应着客人的话。
穿过这条热闹的街道,拐个弯后,就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巷子如同迷宫一般,昏黄的路灯却并不足以照亮弯弯曲曲的巷子,灯光闪烁中,隐约看到一个淡淡的人影正在小巷之中穿梭着。
小巷的尽头处是一家香烛铺子,店铺招牌上的灯已经熄灭了,屋内的灯光却是亮如白昼。
老态龙钟的妇人盘膝坐在蒲团上,身体如同电打似的不断抽搐着。
她的面前放着一个稻草扎的小人,小人身上用黄色的符纸牢牢包裹着,妇人一边抽搐,一边将细如牛毛的针扎在了稻草人上。
不过片刻功夫,稻草人身上就被密密麻麻的牛毛针扎满了。
此时那妇人也停止了抽搐,缓缓睁开了眼睛。
站在暗处的西装男赶忙迎了上去,急声问道:“王婆,处理好了吗?那家伙是不是再也无法找我的麻烦?”
被称作王婆的妇人掀起眼皮,浑浊的目光落在了那年轻男人的身上。
“你说呢?我王婆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情么?”
她的声音异常粗嘎,年轻男人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被她的声音刺到了,细微的疼痛从耳中弥漫出来,他却连揉都不敢揉。
年轻男人赶忙开口,满脸讨好地说道:“不不不,王婆,您可是咱们九龙最厉害的神婆,我不信你还信谁?”
得了他的话,王婆脸上才露出了些许笑容来。
“衰仔,你把这稻草人拿回去烧了,骨灰撒进粪坑里面,污秽之物登云罩顶,我保证他生生世世倒霉透顶。”
得了王婆的话后,年轻男人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来,他小心翼翼地将那稻草人接过来,放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木头盒子里面。
紧接着他掏出两沓钱来,献宝似的捧到了王婆面前。
“王婆,这是小的孝敬您的,请您喝茶,您千万不要推辞。”
王婆矜持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将钱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时候不早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王婆毫不客气地开口赶人,年轻男人不敢多言,抱着盒子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从王婆家里出来,年轻男人方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他抬手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看了一眼面前幽深的巷子,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这地方是他第一次来,要不是朋友推荐,他也找不到王婆那家香烛铺。
王婆只做晚上生意,哪怕心里害怕,他也只能晚上过来。
从王婆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三月的香江夜晚还有些冷,年轻男人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不对啊,按理来说应该出来,我难道迷路了不成?”
年轻男人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仍旧没有从那破旧的小巷子里出来,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下意识地朝着四周张望着。
然而这条巷子他头一次来,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
“张家栋~~~~”
就在此时,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张家栋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转头看了过去。
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了张家栋的眼中,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啊!”
短促的尖叫声过后,巷子里恢复了一片寂静,与此同时,香烛店里的王婆掀起眼皮朝着虚空之中看了过去。
“孽障,竟然敢在老婆子眼皮子底下害人!”
王婆以完全不符合她年纪的灵活剪了一个黄纸人,她朝着纸人吹了一口气,那黄色的纸人便朝着外面飞了过去。
外面突然狂风大作,隐约传来什么东西凄厉的惨叫声。
不多时,那个黄色的纸人就飘了回来,不过刚刚纸人上并没有描绘出五官来,但此时的纸人脸上却多了五官来。
看着那粗糙烂制的五官,王婆嗤笑一声,低声骂了一句什么,将纸人随手团了起来,扔进了一旁黑色的坛子里面。
夜深了,白珍珍终于将手头的工作彻底忙完了。
她将阿本身上的衣服整理好,重新将白布给他盖上了。
处理好的遗体自然是要放在棺木之中的,不过这不属于白珍珍的工作,等明儿一大早,自然有工人来做。
白珍珍伸了伸懒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发现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
“阿本,走吧。”
换好衣服出来的白珍珍抬头朝着阿本嵌进去的墙壁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墙壁上已经是空空荡荡,原本贴在那儿的阿本已经不见了。
白珍珍:“……”
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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