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成功, 患者都没到谢书尧预估的七十二小时就清醒过来了,家属激动, 护士激动,就连同病房的那些患者以及患者家属都跟着高兴。
那么年轻鲜活的一条生命啊,怎么能凋零在二十三岁?
当初医生给这患者下病危通知的时候,病人家属在流泪,其它病人以及那些病人的家属都跟着叹气,这会儿见病人清醒了,各项生命指标也都趋于正常,不知道多少人都在心里跟着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这首都来的医疗团队水平就是高!
谢书尧每天都盯着那个患者的生命体征状况, 她每次来检查病人身体状况的时候,都会问上一句‘饿吗?’
那病人刚开始的时候说自己不饿,谢书尧点点头,“不饿的话, 那就再等等。”
等什么?
病人一头雾水。
谢书尧问过之后不久,那个病人就感觉到了饥饿, 等到第二天谢书尧再来问的时候,那个病人已经快饿疯了。
谢书尧明显听到了那患者的肚子在咕咕叫,她笑着点了点头,“恢复的还不错, 可以换药了, 待会儿我给你拿点别的药过来, 再饿两天, 你就可以吃流食了。这两天里,肯定会排便,如果出现了便血的情况,你们都不用着急,一般都是淤血,这些淤血一般是之前五脏破裂后积攒在脏器中的,也有一些是手术过程中产生的,不用担心。但如果排出的是鲜血,那就赶紧喊医生,不能有任何的掉以轻心。不过这种情况多半不会出现。”
谢书尧又去药剂室给患者治了一大罐土褐色的凝胶,装进了输液用的生理盐水瓶中,立下的医嘱是,一顿吃一瓶,一天吃三顿。
蓉城第一人民医院之的护士已经习惯谢书尧开中药还自己亲手熬制药剂了,她们给那些凝胶贴了标签,每到了用药的时间点,都会叮嘱那小伙子吃药。
服用两天之后,那小伙子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一些,开始食用流食,谢书尧将这个小伙子每顿饭该吃什么都做了严格的规划,一共四十天的规划都做好,并叮嘱患者的母亲,“按照这上面的规划来,不要随便吃别的东西,忌烟酒忌辛辣。”
“按照我的这份规划吃,四十天之后,体内脾脏上的伤口就能完全愈合,之后只要注意,尽量避免剧烈运动,不要暴饮暴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但要是不按我的这份规划吃,而是家长想当然地给弄一些补物,比如说母鸡汤、排骨汤这些,可能会给病人的脾胃功能造成比较大的压力,到时候恢复起来可能就会慢一些。”
这小伙子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儿,要不是蓉城第一人民医院及时请来了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的医疗团队,恐怕这小伙子这会儿已经到阎王爷那儿报道去了,患者家属都体会了一把‘劫后余生’的庆幸,这会儿听了谢书尧的叮嘱,患者的母亲就如同接到了圣旨一样,小心翼翼地把谢书尧留下的单子揣进口袋里。
过了一会儿,她又担心装进口袋里会把这张单子给弄坏,又拿出手机来拍了一张。
又过了一会儿,患者的母亲担心自己的手机会丢,又叮嘱患者的父亲也拍了一张。
最后,患者的母亲还是担心这份营养食谱会出问题,直接发到了朋友圈,肯定朋友圈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帮忙保存一下,万一她的手机丢了,也好找人来紧急求助。
哪有那么多的万一,无非是病人家属心里极度缺乏安全感罢了。
看着病人转危为安,谢书尧打算返回京城。
临回去前,她去了一趟李蔓枝和陈润的家,借着李蔓枝的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逗了小陈远一会儿……最后是陈润和李蔓枝带着小孩一同送她去的高铁站。
目送谢书尧拎着行李进了检票口,李蔓枝突然说了一句,“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这样也挺好的。”
陈润看了李蔓枝一眼,问,“有个这么优秀的闺女,你还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我不甘心她对我那么客气啊,优秀是真优秀,客气也是真客气,我们本来应该是最亲密的关系,但现在我看她见到我时,都有点拘束了,话也不再是和当初一样什么都说了,反正就是感觉她离我越来越远了吧,我想再替她遮风挡雨,但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
陈润笑道:“与孩子、与父母的渐行渐远,这本身就是人生路上必须要经历的一个过程。不管是对孩子还是对父母,我们都不能有太强的占有欲,她们与我们存在最亲密的血缘关系,但她们都是单独的个体,而非我们的私人所有物。”
“为人子女,我们对父母能做的,是在他们需要我们的时候,尽力满足,能为晚年的他们遮挡多少风雨,就尽力遮挡多少风雨。”
“为人父母,我们队子女能做的,就是尽力去保护他们,做他们头顶的保护伞,而非他们的囚笼。如果哪一天他们想要走得更高、飞得更远,我们一定要洒脱地放手,而不是一味地牵扯着他们,让他们在野心与父母之间做一个抉择。”
“我们都做过选择,我们也知道在‘都重要的东西’里做出二选一的选择有多么难受。野心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东西,是扎根在灵魂中的东西,对于那些孝顺、重情重义的孩子来说,在野心与父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