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多一个进城工作的机会。进城上班可比在家种地强多了。
见何春丽感兴趣,他说:“这里是要建一个鱼饲料厂,听说规模挺大的,这片土地都由政府给征了,给鱼饲料厂建工厂,村民们得了一笔赔偿和进厂里工作的机会。”
“赔多少钱?”何春丽问。
司机艳羡地说:“一亩地一百吧,关键是每亩地有一个进厂里工作的名额,自家用不上也可以卖给或者送给亲戚朋友。”
何春丽瞥了他一眼,在心里感叹,现在这征地成本真是太低了。同时也很羡慕,这个工厂竟然获得了政府这样的支持,光是用地成本就低了不少,十亩土地的成本也才一千块。
可惜,他们制衣厂虽然也得到了一定的税收支持,但却没获得囤地的机会,若是能囤上地,以后等地皮值钱了再卖,那就赚大发了。
对这个起点比她高的同行,何春丽很好奇,问司机:“你知道这个工厂是谁建的吗?”
司机摇头:“不清楚,据说是个农民,这个工厂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支持。那,停在平地上的那两辆小汽车是县委的,估计是县里面的领导也来了吧。”
只是一个工厂的开工仪式而已,县领导竟然亲自出席在这片什么都没有的荒郊野地。何春丽心里升起浓浓的嫉妒,尤其是听说对方只是个农民,她心里更不服气了。
她倒想看看这是何方神圣能令县领导刮目相看。
等车子开过这片拥挤的地方,她对司机说:“把车子停一下,咱们也去看看吧,我去跟领导们打个招呼。”
作为县城里首屈一指的女企业家,何春丽自然是见过县里面的领导,不过都是在公共场合,顶多打个招呼,没什么交情。她想这也许是个攀谈拉近距离的好机会。
下了车,何春丽顶着一头俏丽的卷发,踩着红色的小牛皮高跟凉鞋,往施工现场走去。
现在施工现场还是一片荒凉的原野,都是泥土,前两天又刚下过雨,地面松软潮湿,她的高跟鞋一踩上去就陷进了泥里,使老大的劲儿才□□,漂亮的鞋底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泥。
何春丽有点恼火,可想着县领导就在那边,还有这个新崛起的家伙也在,正是结识人脉的好机会,可不能错过。于是她甩了甩脚下的泥又勉强往里面走去。
越过两辆小汽车再往前,她终于看到了眼熟的县领导,而且还是王县长。
王县长竟然亲自来了,何春丽激动极了。她一直想跟这位主管全县经济的县长打好关系,但无奈对方油盐不进,请客不去,送礼不收,有事先找他秘书,就像茅坑里的石头,难搞极了。
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这个铁面无私的王县长出面为其站台?
何春丽对这家鱼饲料厂的老板是谁感兴趣极了。她双目张望,扫了一圈,锁定了一个背对着她的挺拔男人。
这个男人大概三十几岁,有一米七几,身材有点发福,头发剪得很短,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衣,下身是一条深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牛皮鞋。这身打扮在县城里已经算不错了,看来应该是有些家底。
何春丽将散下来的卷发拨到耳后,扬起最灿烂的笑容,走过去,朝王县长伸出了手:“王县长你好,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你。”
王县长侧头瞥了她一眼,给面子地轻轻握了一下手,遂即松开,淡淡地说:“你好。”
何春丽不理会王县长的冷淡,热情地自说自话:“我刚才去外地送货回来,就看见这里有很多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后来才听说这里要建个鱼饲料厂。王县长这片空地都要建厂吗?那这厂子的规模不小啊。”
王县长也很自豪,这可是他们县城由一个农民自筹资金,建立的一个大厂,对他们这种工业薄弱的农业大县来说真是太不容易了。尤其是这个厂建起来之后不但能为县城创造税收和就业岗位,还能拉动全县的渔业发展,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
“没错,这片地区,包括那个水库以后都是大安鱼饲料厂的范围。”
听出王县长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喜悦,何春丽心里泛酸,她也好歹算县城的纳税大户吧,怎么就不见王县长对她这么热情?
她对这个能让王县长刮目相看的人更好奇了,见王县长没介绍的意思,干脆主动看了旁边那男人一眼,笑着跟对方搭话:“想必这位就是大安鱼饲料厂的老板吧,幸会!”
一直盯着前方的彭越栋扭过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你弄错了,不是我,老板是我兄弟。那,他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闹了个乌龙,何春丽脸顿时变得通红,她顺着彭越栋的方向望去,就看见林老实还是穿着他那身蓝色的粗布衣裳,背对着灿烂的阳光,满脚是泥的往这边走过来!
“他……林老实怎么会在这里?”何春丽心里已经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她拒绝相信。林老实明明还在乡下养他的鱼呢!
但彭越栋伸出手热情地跟林老实击了一掌,彻底打破了何春丽的自欺欺人。
她气得脸色铁青,不想在这里丢人现眼,正好王县长已经到另一边去了,她索性转身,扭头就往回走了,哪知用力过猛,鞋跟陷进了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