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两个女生也站起身尖叫,“好强!奕神!!!”
梁郁目光一沉,冰冷地定在那个人身上。
裁判哨声吹响的那一刻,他站起身,离开了看台。身后不断被人尖叫着喊出的那个名字,广播里激动的“恭喜高二10班晋级决赛”,那些欢呼雀跃的声音像巨浪潮水,翻涌着缠缚住他的脚步。
他停在阴影里,忽然一脚踢进草丛,靴底狠狠地碾过柔软的细草,再一脚,又一脚。
直到草叶被彻底踩成了一滩泥。
转眼就是决赛。
10班的对手是高二首屈一指的一个强队,13班,从小组赛到半决赛一路连胜,战绩堪称疯狂。
“上回跟他们打,我感觉我们跟人家的差距确实挺明显的。”何迅撑着摇摇欲坠的脑壳,“光是战术或者阵容,我复盘之后真觉得没什么问题……怎么办啊?要不,我们提前谢罪吧。跟大家说现在作文可以写起来了?”
蒋见遥坐在旁边,突然说:“快上课了,濮如松他们怎么还没来?”
“就是,还是濮如松说的今天下午要在课前开个小会的——他人呢?”
阮奕抬起眼,正对上蒋见遥瞥向他的目光。
下一秒,这个人就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一直到上课铃打响,濮如松和几个篮球队的队员都没有出现。第二节课后,老郑把篮球队叫到了办公室。他脸上的神色还是温和的,但一贯放松的手指却交叉在了一起。
“濮如松和杨汤的脚崴了——还不确定是崴了还是骨折了,现在其他几个队员都陪着他们在医院检查。”
何迅懵了:“怎么回事?!”
“中午你们集训解散了之后,他们一起在校外吃东西,回来之后遇到有人喊抓小偷,那几个人去追,被撞了又被绊倒,结果就是这样。”
所有人都沉默了。
篮球赛在明天下午。无论杨汤和濮如松到底是什么情况,明天肯定是没法上场的。
老郑说:“别垮着脸,想想有什么解决办法。”
“这没办法啊。”何迅手攥成拳,额头上青筋凸起,“濮如松和杨汤都是队里的主力球员,我们一起练了这么久,这个默契不是一天两天。我们要跟13班打,本来赢面就小,上两个替补基本就没有翻盘的可能了。这么短的时间,跑位和配合根本就……”
他用拳头顶住脑门,手直发抖。
拼了这么久,虽然知道对手强赢面小,还是没放弃过想要胜利。没想到突然棋盘被打碎了。
阮奕拍了拍他,带着人走出办公室。
一路死寂,阮奕说:“濮如松定了四个替补,之前也都上过场。虽然5v5训练主要是我们,但也不至于。调整好心态,回去想想四个替补该上哪两个,下午放学前确定名单,去球场加练一个小时。”
几个人点头应好,走进教室。
加练暴露的问题比他们想的还要多。
说实话,阮奕感觉如果是用现在这个阵容打,他们估计连小组赛都过不了。
而剩下的时间已经没法让他们解决问题了。
第二天转瞬即至。
小组赛和半决赛都是在露天的体育场上打的,到了决赛,场地定在篮球馆。四个方向排开的椅子几乎座无虚席,广播台的摄像机架起来,解说和主持你一言我一语拉风箱似的炒热气氛。
看台上,火红色的横幅一字拉开,彩旗在风中飘扬翻飞,比赛还没开始,两边的观众已经有了点争锋相对的□□味,加油声口号声此起彼伏。虞子衿提前给他们买了加油用的道具,拍巴掌的小手。一边发一边打气:“输了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
“对!”
“说得好!”
10班的人拿着小手,一边嗷嗷叫唤,一边举起来疯狂地甩,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惊雷炸响。
球场休息区的低气压缓解了一点。何迅揉了把脸,冲他们比了个V。
第一场,10班落后对方19分。
阮奕看着记分牌,眼神很静,几乎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第一场上去的男生有两个都是替补,当时做这个安排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这个分差。
第二场,女生上。
“争取把分差缩到15。”阮奕把手平伸到空中。
童彤第二个伸手,放在他的手背上。
几个女生纷纷叠上去,六只手用力往下一压:“加油!”
飞跑的脚步在地板上落下咚咚的声音,郝凝大喊:“童彤!”
下一秒,童彤捞过球,从包围中高高跃起,手腕一翻。
汗珠落进眼里,她有一瞬间的刺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颗在空中旋转的篮球。
一分一秒仿佛被无限拉长,一寸寸的运动的轨迹在眼前纤毫毕现,四周的欢呼和尖叫刹那间从她耳边退至千万里之远,她清晰地听见“咚”的一声。
那或许是她的心跳,或许是篮球擦筐而入的瞬间。
“三分球!三分球!童彤!!!”
童彤抹了一把汗,仰头露出微笑。
“比分被追到了31:42!姑娘们好样的!”广播台激情洋溢的解说在场馆上空回荡。
“好土的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