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么做能怎么办?”富察氏横了自己的丫头一眼, “你不记得前些日子宁素收到的那道圣旨了?”
彩玉摇摇头,她哪里会不记得宁素不久前收到的那道圣旨?
说实在话,康熙会下旨给隆科多赐婚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那天他收到圣旨,彩玉心想别说是她了,怕是满京城的人都没有一个觉得那不正常。
但是那天偏偏除了隆科多之外,宁素也收到了一道圣旨, 这如何不叫人觉得惊奇?尤其是当众人知道那道圣旨的内容后,更是觉得意外。
如果宁素有意让皇贵妃她们给她相看亲事, 那么这道圣旨于她而言自然是打击了, 但是偏偏在这道圣旨之前, 宁素就已经借了恭亲王妃她们的口将自己的意思传开了——
她暂时并无嫁人之意。
如此一来, 康熙给宁素的那道圣旨于她而言那不就相当于雪中送炭么?
只是这对宁素而言是好事, 对皇贵妃、对佟家、甚至是对富察氏而言却不是什么好事了。
“这婚姻大事, 向来是由父母做主的, 宁素虽然没额娘了,但是阿玛还在,再不济还有我和她大哥呢, 哪里由着她自个儿做主?”富察氏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怪上了那高高在上的大清天子, “也不知道万岁爷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给宁素这么一道圣旨?”
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呀。
虽然旗人家的儿女不似汉人那般讲究, 但是姑娘家自来金贵,要不然没出阁的旗人姑娘也不会在家里就被称作是姑奶奶了。
这就是所谓的没出门先大三辈儿。
“主子噤声。”彩玉一听到富察氏这最后说的那句话, 当下顾不上尊卑,连忙压低了嗓音止住了她,“这话要是不小心传出去的话, 咱们可是要倒大霉的。”
龙椅上坐着的那位是谁?
那可是大清的天子,手掌生杀大权,想要她们的小命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而已。
富察氏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自然知道彩玉此言非虚了,所以她并没有怪罪她的以下犯上,只是想起那道圣旨,她仍然心有不快而已。
“总之既然阿玛那边行不通了,咱们只能另辟蹊径了。”富察氏口中所说的“阿玛”自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而是她的公爹图达。
富察氏原本计划得可好了,想着宁方和宁素感情好,就让他打头炮,去询问宁素的意思。如果宁素有意再嫁的话,那么自然是最好了,她帮忙牵桥搭线,想不如愿都难。
但是谁知道出师未捷身先死,宁素直接拒了宁方,并且言明暂时没有再嫁的意思。如果宁方是站在她这边的尚且还好一些,偏偏宁方一听到宁素这么说,就真的打消给她再相看一门亲事的心思了。
不仅如此,甚至还劝她不要再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面。
那怎么行?
富察氏还惦记着宁素那丰厚的嫁妆以及那间可以跟淑慧长公主攀上关系的庄子呢,要不然她是吃多了咸萝卜给宁素操这个心呀?
于是富察氏就把主意打到图达的头上了,想着他好歹是宁素的阿玛,要是他执意将宁素嫁出去,宁素还能真的反抗不成?
真要反抗的话,那就得落下一个不孝的罪名。
如果宁素只是孤身一人的话,那么凭着这点或许没办法拿捏住她,毕竟她为了自己高兴,都任性到跟隆科多和离了,更何况是违背图达的意思?
但是宁素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个儿子。富察氏自己也是当额娘的人,换做是她的话,她是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意影响自己的宝贝儿子。
因为宁素的任性,岳兴阿已经有了一个和离的额娘了,她总不可能再任性到让岳兴阿有一个和离又不孝的额娘吧?
如此一来,岳兴阿长大之后还能娶到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除非隆科多后院的妻妾从此都没有再给他生儿子,十年后岳兴阿依然是隆科多唯一的儿子,否则的话佟家又怎么可能会在岳兴阿的婚事上下大力气?
毕竟岳兴阿即便是隆科多的子嗣,可他已经跟着宁素走了。
言归正传,富察氏原以为只要说动了图达那就万事大吉了,只是她哪里想到她还没搞定图达,宁素那边就被康熙下旨允许她的婚事由她自个儿做主。
如此一来,富察氏所有的如意算盘都打不响了,这让她怎么可能不怄气?又怎么可能不恼火?
“可……可后天是太太的忌日。”彩玉仍然觉得不够妥当,“要是让大爷和老爷知道的话,岂不是会怪到主子您的头上?”
要说富察氏作为宁素的大嫂,她想要替宁素相看一门亲事也并不是不可以。毕竟都说长兄为父,长嫂如母,林佳氏已经不在了,而宁方又是宁素同父同母的亲大哥,那么富察氏想要给宁素安排相看那也说得过去。
哪怕宁素并不乐意。
但是即便安排相看,也没有安排在女方生母忌日那一天相看的,这传出去不被人笑话也得被人嘲笑没规矩呀。
富察氏是已经嫁人了没错,可是她膝下还养着一个亲生的女儿宝珠呢,她就不怕这件事影响了宝珠?
彩玉是真心替富察氏着想的,所以特意跟她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