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太子赵衍 流萤视角(有刀)(3 / 5)

权倾裙下 布丁琉璃 4221 字 9个月前

去对太子说:“殿下是世间最好的殿下!”

然后小孩儿似的瞪着柳姬,气呼呼说:“我讨厌你。”

弄得伶牙俐齿的柳姬一时瞠目结舌,指着流萤问:“这……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流萤吗?莫不是被霍蓁蓁夺舍了?”

流萤自己醒来倒是忘得一干二净,听阿行提及,恨不能钻进地缝去。

太子殿下宽厚道:“孤倒觉得,醉酒的流萤姊姊挺可爱的。”

然而流萤依旧羞耻得无以复加。

她请了罪,并且戒了酒。

庭前花开了又谢,太子殿下与柳姬奋笔疾书、彻夜长谈的日子越来越多,有好几次,流萤听着承恩殿中传来太子不可抑止的咳喘声,不得不前去叩门提醒,请求殿下早些就寝歇息……

可每每,都会被殿下轻言轻语地斥退。

有时候流萤会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承恩殿中他们日夜以笔为刃,是在同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斗争,像是逐日的夸父、填海的精卫,像是即便没了头颅仍以乳为目、操干戈而舞的刑天。

然而这一切,都似与流萤无关。

她羡慕柳姬,甚至是羡慕阿行和仇醉,因为他们可以站在殿下身边,而她却只能在原处眼睁睁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直至无法触及。

天佑十七年,六月。

听闻明德馆的两位讲学夫子先后驾鹤仙逝,临江先生突然辞行归乡。

太子殿下似乎预料到了什么,面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同样凝重的还有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柳姬。

流萤记得,那天他俩比肩站在承恩殿的廊下,沉默了很久。

风雨将至,滚滚乌云如洪流般压顶而来,似是要将少年单薄的身影吞噬。

那天太子殿下究竟与柳姬说了什么,流萤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自那日起,柳姬悄无声息被送出了宫,再未回来。

之后没两日,太子殿下突然决定离京避暑养病。

盛夏时节的避暑山庄,可见满天繁星泼洒,银河璀璨。

在廊下,太子数着庭中飞舞的幽绿萤虫,笑着侧首说:“不要艳羡柳姬,也不要因为不能与孤并肩作战而倍感自卑。你看,流萤不与日月争辉,渺小如它,也能照亮一寸夜空。”

流萤蓦地一颤,心脏仿若泡在陈年烈酒中,又热又胀。

殿下从未遗忘过她,从未瞧不起她。一直以来作茧自缚的,唯有她自己而已。

殿下说:如果每一根木料都怕燃烧自己,则世间再无火种。

他还说:孤知自己非是长寿之人,所以想趁活着的时候,做些有意义的事。

太子身上仿佛有一种神奇的感染力,只要有他在身边,所有人都会感觉到无比地温暖自在。

流萤以为,日子或许能一直这样平和下去。

直到七月初七,“李门双璧”之一的天之骄子沈惊鸣,无端落水而亡。紧接着,一个叫程寄行的寒门儒生猝死于明德馆寝舍内……

两个月内,太子殿下接连失去恩师和好友,急火攻心,顿时弯腰咳得天昏地暗,唇缝间竟隐隐有了触目的血丝。

他不许流萤声张,在榻上躺了两日,忽而问道:“离七月十八,还有几日?”

七月十八,是太子殿下的生辰。

流萤看着少年惨白的面色,忍着痛抿唇回道:“五日。”

“五日,足够了。”

太子殿下艰难地撑身下榻,单薄的衣衫下,少年骨形清晰可见。

“去华阳。”他道。

华阳?

流萤倏地跪地,请求道:“太子殿下旧疾复发,应回宫请太医会诊,实在不能再行颠簸。”

少年只是轻轻摇头,摸出花费了一个月精力打磨的绿檀首饰盒,敛目温柔道:“孤怕错过这次机会,就来不及了。”

去华阳的路上,太子殿下一直在咳,但即将下车见到妹妹时,他仍是摆出了最温柔的笑意来。

那日飘着细雨,流萤撑伞候在中门外,忽闻侧殿传来一声物件坠地的脆响。

继而少女带着委屈怒意的声音传来:“谁稀罕你的礼物!赵衍,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过了许久,太子殿下重新走出来时,神情难掩落寞,肩头都被细雨浸透了。

流萤忙撑伞向前,将防雨的斗篷裹在他肩头,难受道:“殿下怎可站在雨中受寒?”

太子摆摆手,甫一上马车,便压着胸口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好半晌才喘过气,他似是十分自责,解释道:“是孤太自以为是了,没有顾及嫣儿的感受……嫣儿性子那般要强,孤应该,语气再谨慎些的。”

流萤瞥见他腰间的佩玉碎裂了一角,难掩惋惜,忙替他摘下来放置一旁,低声道:“殿下勿要多思,回京后有的是时间通信往来,长风殿下迟早会明白您的苦心。”

流萤未曾想到,一语成谶。

归京途中,刺客陡然袭击,措手不及。

京郊山道上箭矢如雨,周围一片混乱哀嚎。

“敌在暗我在明,这样下去太被动了。”

说话的是影子阿行,他飞快地换上太子的常服襕衫,将那块碎裂了一角的莲花玉往腰间一挂,沉着道,“我去引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