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的话当成圣旨,“你们明天要不要去市里?昨儿她大堂哥和二堂哥在,我不喜欢那兄弟俩,太精了。你娘要给你三叔三婶拿些干货,我没让,怕回头分给他们。你们要是去,明天带些东西放派出所,公交车从派出所门口过再给他们。”
顾富华想笑:“你咋跟地下组织接头一样。”
“不这样的话,让他们看见了,你三叔他们难做。听说木耳也可以养,现在大城市的木耳都是养的,吃起来跟木耳菜一样啥味没有。我的都是山上捡的。”王然道,“还有蘑菇,烧汤特别香。还有地皮菜,也是在山上捡的,没多少杂草,稍微洗两遍就行了。”
顾富华的媳妇来的路上还在想,见着顾承礼和沈如意,他们会不会看不起他们。而今听完公婆的叙述,明白这俩人根本不屑干那种狗眼看人低的事。回来办事还教他们养孩子,这可比给他们几百块钱实用。
顾富华的媳妇道:“妈说的对。几个弟弟都上学去了,三婶得闲,也有空弄些有滋有味的。往后再回来,随便跟咱们说一点,也够咱们用半辈子的。”
“是的。”王然无比赞同,“我和你二婶就是眼皮子太浅,当初那个钱就不该分。老三是个仁义的,知道我们帮他把钱找出来,还大老远送过去,我们一分不要,他也得偷偷塞挂面袋子里。你三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才回来一次。”
顾富华的媳妇很是惊讶,她婆婆此生还有这等觉悟,“您这样说我也跟你说句实话,那个钱的事富华说过。我跟我妈说,我妈也觉得你眼皮子浅,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帮我们带孩子。”
王然和顾金柱惊呆住了,合着亲家母照看孩子,不是因为她太闲,担心他们照顾不过来。
顾金柱想了想问:“以后呢?”
“我妈带出感情了。过两年上了幼儿园也不用她操心,她帮我接送一下就行了。”
王然叹气道:“给亲家母添麻烦了。”
顾富华道:“以后别这样就行了。谁能保证谁一辈子没做错过。”
王然一听儿子能理解,心里好受些,“明天一早过去?”
顾富华点头,“我请过假来的。”
翌日上午,顾承礼帮沈如意收拾行李,听到三叔三叔的喊,还以为听错了。随后又听到一句“我是富华。”顾承礼才确定没错。
沈如意奇怪他怎么来了,跟出去一看顾富华跟地下工作者似的,顿时想笑,“我们那儿什么都能买到。”
“买的跟野生的不一样。”顾富华道,“我等一下就回去,回头就在派出所门口等你们。”
顾承礼看了看天,得十点多了,“吃了饭再走吧。公交车容易在路上熄火,我们正好也打算走早一点。”
顾富华下意识朝屋里看。
“不在这儿吃。”顾承礼道:“出去,正好你三婶也想看看她的那几间店面。”
顾承礼的侄子过来,沈家兄弟想拦着也不好拦,只能让他去。
出了沈家大院,沈如意不用再时刻挂着微笑,整个人也松弛下来。
沈家的店铺离沈家大宅不远,出了胡同口,转到大马路,往东走五百米就到了。
三人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了饱含深情的男声唱着,“今日我,与你又试肩并肩……”
沈如意问循着店铺找来的顾富华:“租给了音像店?”
“你不知道?”顾富华诧异。
顾承礼:“小牛和小猫租的,我们没问。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也没顾得过来。”
“富华,你咋在这儿?”
三人停下来,循声看到身侧服装店门口坐着一个老人,老人满头白发,人很精神,看起来就像七十出头。
老人突然变脸,冲三人吐了一口唾沫。
沈如意总觉得她眼熟,见状顿时明白为什么这么眼熟,“是你啊?还以为你早死了呢。”
钱绿柳撑着拐杖站起来,冷笑道:“你死我都死不了!”
“那可不一定。”沈如意道:“这就是顾绒花的店?”
钱绿柳想问,你咋知道。一看到顾富华明白了,“对!没想到吧?我们绒花都能在市里开店了。”
“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吗?”沈如意好笑地问。
钱绿柳手叉腰,“咋不值得?你知道我们绒花一个月赚多少钱?相当于你一年的工资!不出两年,我们就能把这两间店面盘下来。”
顾富华闻言忙阻止她说下去:“奶奶,我们还有事。”
“他们能有啥事。”钱绿柳瞥一眼顾承礼,“他在这儿肯定是休假,有个屁事。你是不是也羡慕——”
顾富华怕她等一下气晕过去,道:“我羡慕啥,我在派出所上班,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以后还有退休——”
“沈医生?!”
又惊又喜的声音打断顾富华的话。
沈如意循声看去,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从不远处的音像店门口走过来,脸上尽是惊喜。
沈如意奇怪,“你认识我?”
“你不记得了?”音像店跟这边只隔了三间店面,男人三两步就到跟前,“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腰疼,脸皱成包子,您认不出来也正常。”看清她身边的男子,挺胸立正,敬个标准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