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有所怀疑,毕竟流溢而出的喜欢,最难演。
但柏林文自己从未亲历过真正的情感,连亲情友情对他都只是荒诞。
所以他确信,柏夜息说的是真的。
柏林文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比任何人都惜命,他一点都不想把自己赔进去。
涉及性命的危险终于让柏林文生出了彻骨的惧意,他警惕地戒备着,飞速思考要如何甩下眼前这个疯子赶紧离开。
隐隐的,身后冷库门外传来了异样的声响。
不是燃火,而是人的动静。
柏林文心下一喜。
有人找过来了?
荒废的医院就算再偏僻,火烧得这么大肯定会有人注意,何况柏林文还带了那么多手下过来,就算全被柏夜息的人控制住了,柏夜息的保镖肯定也会来找他。
无形之中,柏林文已经宁愿面对被碾压式的颓势,也不想再独自对着柏夜息了。
外面的声响渐渐明显,似乎是有喇叭在扩音。
这肯定是有人在搜寻,柏林文不再迟疑,几步冲过去就想去拉拽冷库门。
“啊!!”
他才碰到冷库的金属门把手,就惨叫一声猛地缩回了手。
只是将将碰了一下,柏林文的指腹和掌心全被烫红了。
外面已经烧了那么久,虽然冷库里面还算安全,但裹着金属外壳的门已然被熏染成了高温。现在这门根本碰不得,直烫得人皮肤生疼。
柏林文顾不得掌心疼痛,四下张望着想要找东西弄出动静来。
但他还没找到趁手的工具,就看到了身后步步走来的柏夜息。
柏林文瞳孔皱缩,他之前一直在急促地粗喘,现在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如果不是背后有金属门在散发炎炎高温,柏林文早就退到了最远之处。
面无表情走近的柏夜息并没有再亮出指间刀片,更没有展示什么其他威胁。但恐惧依旧从柏林文心底翻涌着升起。
让柏林文这时才确认。
真正令他恐惧的并不是那生锈刀片。
而是面前的柏夜息本人。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几步之远,炙热的温度烘烤着后背,柏林文已然退无可退。恰在这时,门外的声响愈发清晰起来,似是有人找到了这边,正在努力搜寻。
“……有人吗?能不能听……”
柏林文顾不得那么多,甚至连高温都不顾了,抬脚就想踹门高喊。
“这——呃!!”
他才只发出了一个字音,就被身后无声无息逼近的柏夜息扼住后脑,侧脸朝门迎面重重地压在了滚热的金属门上!
“——!!!”
柏林文的大半嘴唇也被死死压贴在冷库门,唇皮似是因为高热而瞬间黏合在了一起,凄厉的惨叫声全被堵在了喉咙里。
柏林文再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因为金属门太厚,连他被狠狠压上去的那一下都没撞出什么动静。
真正发出声响的,反而是皮肤直接贴触到高温而发出的一声“吱”。
明火烤肉似的滋响。
疼到几近晕厥的柏林文,这时才真正感知到了自己离死亡究竟有多近。
他终于知道,柏夜息真的没想过要活。
所以什么都可以对他做。
迷离之中,柏林文听见了柏夜息的声音,极度的恐惧和垂死的本能让他分辨清了每一个字。
“知道我为什么看你作戏嚣张这么久么?”
不只是最后这些天的鱼死网破,早在柏林文刚来海城时,他就编造了那么多和柏夜息的假消息,还去学校找过时清柠。
柏夜息却没有立刻解决他。
而在更早之前,当时弈得知柏夜息只把自己当成备用心脏时,就曾经失声问过。
“你想过你父母吗?他们怎么可能同意?!”
是的,他们不会。
和前世不同,柏夜息现在要捐出器官,简鹭和柏林晚肯定不会放任。
所以他要找好理由,才能把顺利把自己的心脏变做时清柠的备用储藏。
柏林文就是最好的理由。
“我留你活着。”
柏夜息手腕微压,掌下的剧颤痉挛更加猛烈,他的声音却仍然如此平淡。
“就是为了能顺理成章去死。”
重生这一世,活着两辈子,柏夜息从来只有一个希冀。
从未改。
被大伯害死的柏夜息可以把遗体的心脏留给他爱的人。
顺利地再不会有任何追究。
冷库外的动静越来越明显,扩音后的声音终于清晰连贯地传过来。
“柏夜息——”
“柏夜息——听得见吗?”
“请敲击门或墙壁,让我们能确定你的位置!”
冷库内,半死不活的柏林文发不出丁点动静。
完好无损的柏夜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喇叭和广播反复地在四周播放回荡,声音合着烧燃杂响充斥在整个空荡冷库。
柏夜息依然安静无声。
他等的就是这一个结局。
柏夜息在痛苦中炙烤着筹谋了两辈子,终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