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少年仰头,目光还落在时弈手中的平板上。
“哥,”他忽然问,“那个男人,他是不是有病啊?”
“是。”
时弈回答得一点没犹豫,想到时清柠之前下颌上微红的指印,他皱了皱眉,说。
“下次别靠近他。”
少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哎,我不是说他脑子有病。”
他皱了皱纤挺的鼻尖。
“我总觉得,他好像身体有病。”
时清柠这话并不是平白无故,之前他就感觉柏林文的力气不像正常成年男性。在报道里,尽管打光良好,他本人的外形也精致服帖,但时清柠总觉得,柏林文的面目之间隐有青灰之色。
而且时清柠常年久病,比其他人更多一些经验。
“他身上一直有一种,病人的味道。”
时弈垂眼看人,屈指控制好力度,轻轻敲了敲小孩的额头。
“你还有闻味识人的本事了?”
“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毛病,”时弈监督人上床,“休息吧。”
时清柠慢吞吞踢掉拖鞋,舔了舔微微干燥的唇,忽然说。
“他看薄荷的眼神也好奇怪。”
新闻里一直在说叔侄情深,时清柠从来不信。柏林文看柏夜息时的目光,反倒和初见看他时颇有相似。
“就像……在看一个工具一样。”
时弈伸手帮人把被子拉好。
“别操心太多,好好上课。”
等弟弟躺下睡好,时弈才走到门边。
就在他伸手要关灯的时候,背后传来了轻声的一句。
“哥。”
少年声音轻软,却字字清晰。
“可我们不能把薄荷当成工具啊。”
时弈动作一顿。
他的弟弟,从来都太聪明,做不成温室里被庇护着永远不闻窗外事的娇嫩花朵。
这一次,最大的得益者是时家。
而不是一直在付出的柏夜息。
几秒后,一声轻响,卧室沉入黑暗。
只剩门边还有窄窄一片光投射进来。
“说什么傻话。”
时弈的声音低而沉缓。
“睡吧,晚安。”
他轻轻退出了卧室,门被关好。
于是,那仅剩的一道光也消失不见了。
*
时清柠抄了很多天的笔记,同桌的位置却依然空空荡荡。
直到期末临近,周末补课时,他才终于久违地见到了柏夜息。
还有一周就是期末联考,不放周假时,二十九中会利用周末进行测试。不过这周,年纪里成绩排名前一百的学生都被叫了出去,在阶梯教室集合,由特意请来的外地老师进行拔尖培训。
参加拔尖的不少都是之前竞赛培训时的小班同学,所以大家并不生疏,还很是熟络。
但在教室外堵到人的时清柠,却已经完全没心思和其他人打招呼了。
“你终于要回来上课了?”
像是太久没能说话似的,时清柠甚至感觉自己的声线都有些干涩。
“可以安心期末考试了吗?”
柏夜息就被他堵在教室外墙角,男生扎起了长发,看起来干练又利落。
……也看起来更瘦了。
“我会来考试的。”柏夜息说。
他伸手去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发顶,还探指贴了贴男孩的耳后,往常这时少年总会笑着受不住要躲,但这次,男孩漂亮的脸上却没有柔和半分。
时清柠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追问:“那考试前呢?”
柏夜息知道避不过:“考试前,可能还要忙。”
时清柠薄唇紧抿,摇了摇头,又摇头。
柏夜息微微低头,认真看着人,轻声解释。
“是我家里那边有些事……”
“可是你刚答应过我要好好养身体!”
时清柠猛地握住了柏夜息的手腕,掌中的腕骨突出到触感硌人,硌到疼得时清柠几乎在发抖。
“你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小时?”
一个好奇的声音插了进来。
端着茶杯的刘老师恰好路过:“快上课了,怎么还不进去?”
老刘正是之前竞赛小班负责给尖子生培训的两位老师之一,自然认得时清柠。
这次的拔尖课老刘也过来旁听,他还看见了柏夜息,笑道。
“呦,柏神也回来了?”
“刘老师。”柏夜息和人打过招呼。
时清柠垂着头,慢慢吸了口气,也道:“老师,我们马上进去。”
聊天被打断,已经没法再继续,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教室。
他们走过来的时候,一旁窗边聚在一起的几个女生忽然散开了,最中间的女生还“啪”地一下合上了手里的素描本。
时清柠和中间那位女生在小班时也聊过几次,他勉强压下情绪,简短地和人打了个招呼。
“苏芊。”
“小时,柏神。”
苏芊表情平静地向两人点头。
等他们走进去之后,几个女生才终于松了口气。
“妈耶吓死了,差点被正主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