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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去打了个电话,联系了医生来给柏夜息视频问诊。
两人分别回了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儿,时清柠听到门口传来极轻的敲门声。
门外是柏夜息。
“轻症感冒,我拿过药了。”
时清柠跳下座椅,过去开门,门外已经没有了对方的身影。客厅里的药柜的确被动过,周遭还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酒精味。
拿完药柏夜息还消了毒,怕传染。
饶是常年久病如时清柠,有时候也忍不住会感叹柏夜息的心细。
他要是能把这点心细多用在自己身上一点就好了。
时清柠回房,趁着有空,便打电话去给医生问了一下之前想要的睡眠监测仪的进展。
好巧不巧,接电话的正好是上次提出焦虑症可能的那位女医生。
医生姓姜,时清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晚的状况叙述给了对方。
姜医生沉吟:“看样子,他以前可能有创伤记忆?”
“你清楚他之前有过什么特别深的阴影吗?”
如果是柏夜息,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创伤记忆太多了。
自小被拐卖,屡屡被打骂虐待,就算到了近年来还有非法抽血的事,哪一件都可能是柏夜息的阴影。
时清柠只能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姜医生又问:“那他昨晚后来是怎么缓和下来的?”
时清柠如实道:“我抱住他,一直在和他说话,后来他平静下来了。”
姜医生被吓了一跳:“你直接碰他了?”
她匆匆解释:“之前忘了叮嘱你,如果真是惊恐发作的话,最好不要碰他,不然可能会被误伤到。”
时清柠说:“他没有伤到我。”
“他就是……看起来好像在害怕。”
感觉应该有人去抱一下他。
所以时清柠就去了。
“被抱住之后,他好像就好些了。”
姜医生迟疑:“拥抱安抚吗?也有可能。”
她问:“不然再带他来检查一下?”
时清柠有些犹豫:“如果他不太想去怎么办?”
柏夜息的状态看起来似乎并不会坦言。
时清柠也担心,强行检查会不会给人造成二次伤害。
“他现在没什么事了,是吗?”
姜医生确认了一下,道。
“那这样,我联系一下心理科的同事,请专业的医生来帮忙处理这事吧。”
时清柠谢过对方,挂了电话,又有些难安。
他自己翻出资料查了查。
焦虑性神经症有很多种类型,除了一般性焦虑,还有特定类型,比如幽闭恐惧症之类。
时清柠翻着资料,努力想找到和柏夜息相对应的信息。
他边看边回想着柏夜息的反应,内心也不由生出了许多疑惑。
时清柠还没搞懂自己出发记忆的契机到底是什么,但昨夜,他确实梦到了柏夜息后来的剧情。
如果时清柠没看错,柏夜息的确动了心,可是他之前被那么多人追求都没什么反应,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最后这个人?
那人有严重的心脏疾病,柏夜息说是控制他以作报复,实际上却也在保障对方昂贵的治疗和生活。
日常相处中,那人有时甚至连多走几步都吃力,还要柏夜息抱他代步。
寻常人或许不解,但时清柠反而更清楚一些,他同样是心疾,见过的同种病例不胜枚举,幸运的像时小少爷这样能早早对症下药,根除病灶。
严重一些的却连根治手术都无法承担,拖到最后,就只能靠心脏移植这一条路。
可是心脏移植哪有那么简单,不说术后存活率,就连等待器官捐献,都是极为漫长又艰难的一个过程。
排队等待的人又太多,捐赠者又太少,若是稍微稀有些的血型,就更难等到。
没有心脏源,这仅剩的唯一救命方法,也只是美好而虚幻的泡影罢了。
柏夜息本身血型特殊,他大概就是因此才会被人盯上——时清柠努力让自己暂时撇开担心而紧绷的情绪,专心分析柏夜息现下的状况。
如果真说和之前那些追求者的最大不同,那就应该是柏夜息和这人有朝夕相处。
还有时常的身体接触。
时清柠又想起昨晚。
对方因为他的拥抱而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盯着眼前的资料。
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临近中午,外面的雨终于小了些。
柏夜息从卧室走出来,他带了个黑色口罩,整个人显得愈发冷峻,极难靠近。
时清柠最近在喝中药调补,到了该去取药汤的时候。柏夜息本该去询问一句,但他脚步顿了顿,想到时清柠清早醒来时的神色,还是没有再去打扰对方。
他正要去门廊穿外套取药,刚走开一步,身侧忽然响起了开门声。
时清柠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薄荷……”
时清柠一出来就看见柏夜息的背影,他匆忙叫了人一声,却没留心脚下,一不小心就绊在了门框上。
“唔……!”
他下意识地向前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