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反倒再好不过!
在两人的“心照不宣”中,这个话题无波无澜而过。而伊水阁外,突然传出几道哗然水声,血腥味飘了进来。
原不为背对着阁外,楚天南却是一眼就看清了外面发生的事,双眉一皱,目光中现出如有实质的冷意。
众人不由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
一只手搭上了岸边的石阶,紧接着露出一个头来,然后是上半身……浑身湿漉漉的余震艰难地爬上了岸,身上满是血污,他的上半身瘪了进去,不知道碎了几根骨头,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双唇铁青,看起来简直像是个死透的水鬼。
这么重的伤势,哪怕他一时半刻没有死,最后多半也是活不成了。
余震大概也清楚这一点,他奋力喷出一口带血的水,从地上抬起头来,透过敞开的大门,一双眼睛死死看向楚天南,眼中尽是怨毒与仇恨。
以往他汲汲追逐的名利权势,一夕之间都化作泡影,就连他这条命都要保不住了,教他怎能不恨,不怨?
“咳咳咳,想不到我余某人今天要死在这里,死在楚天南楚大侠的手中……”他重重念了“楚大侠”三个字,仰起头来,凄然笑道,“而这,不过是为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不过是为了掩盖她未婚生女,窃据玄月宗的丑事!!”
余震平素一向正气凛然,善于经营,在江湖中名声不错,此时频死之际,泣血控诉,便尤为感染人心。
众人不免兔死狐悲,心生戚戚然。
容清月脸色一白,看向楚天南的背影:“楚大哥……”
她呢喃的声音很轻,带着满满的无措,只有近在咫尺的楚天南听到了。
容清月并不爱卖弄柔弱,一向都是通透聪慧,落落大方,此时露出如此无措的姿态,反让楚天南心中生出了道不尽的怜惜,这怜惜中又生出了狂怒。
“住口——”楚天南再也站不住,当下拔出剑来,冷眼睨向余震,一字一句,“搬弄口舌,辱人清白,该杀!”
他的速度太快,第一个字出口的同时,整个人便已如流星般掠去,冰冷的剑光比电光还要凌厉三分。仿佛雷神的震怒,九天的神罚。
剑锋自上而下劈落,眼看就要将余震劈成两半,而最后一个字尚未完全落下。
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响起。
所有人只觉眼前一花,似乎有一道白影在楚天南之后掠了出来,后发先至,挡在了余震面前,反手撩出一剑。
这一剑轻灵无声,像是一抹月光悠悠掀开漆黑夜幕,水流暗暗拂过海底礁石,仿佛天地都化作了一张大网,而这一剑沿着丝线的纹路,轻巧挑开了每一根线头,有种万物生发的味道。
两人的交手就像是月光与清风在一瞬间相错,快到让许多人反应不过来。
直到画面再度定格时,他们才意识到方才那短短几个呼吸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好端端站在余震身前的原不为,再看看抽剑而退、神色冰冷的楚天南,只看两人的脸色,似乎就连天下第一剑也不曾压过这位魔门圣君,众人心头大震,脸上也带出几分骇然。
楚天南拧起眉:“你要阻我?”
“是。”原不为回应的干脆利落。
少年轻轻摇头,叹息道:“都说我圣门冷酷无情,我看正道中人才是作风凶残,这位大侠不过是说了几句大实话,竟然就要丢了性命。”
这副悲天悯人之态,简直让人怀疑究竟哪边才是魔道中人。
楚天南冷冷道:“说了不该说的话,要他一条命已是便宜了他。”
听他这么一说,不少人变了脸色。
是啊,方才余震不过是说了两句大实话,逼容清月交出仙石之秘,便要丢了性命。那么他们呢?他们这些同样参与了这件事的人,是不是也该死?!
这时,余震突然冷笑了一声。
刚才本以为自己就要死在楚天南剑下,没想到却被原不为挡了下来,心中的怨恨更深了。仗着现在有靠山,他不管不顾地冷笑出声,疯狂作死:“你以为杀人灭口,容清月那点丑事就不会传出去了吗?有本事杀了这里所有人啊!”
躲在原不为身后,余震的眼神扫过楚天南,又扫过陷入沉思的容清月二人,语气放肆嚣张,极为拉仇恨。
“容宗主,你别不吭声啊!你敢说,这不是你们的私生女?这位天下第一剑,不是你的姘头?”
容清月被指名道姓,不得不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易听岚更是不堪,埋头躲在她身边,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容清月咬了咬唇,面色愈发惨淡。她眼角余光投向原不为,心中又惊又怒,又带着几许愤恨。
倘若这是个谎言,她当然可以毫不犹豫地否认。但事实如此,虽不知那位魔门圣君是如何知道的,但对方既然如此言之凿凿,想来手中必有证据。
她现在要是张口否认,下一刻魔门圣君便拿出证据来打脸,那简直是笑话一场,更加丢尽颜面。
但要容清月承认,她又做不到。她潜意识中总是隐隐有几分不切实际的希望。
楚天南看不得心上人被如此逼迫,本身也不善言辞,就要干脆利落解决了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