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寒凉,东次间的罗汉床下搁着一个铜纹炭盆,赤金的碳火呲呲地响,一只粉嫩的玉足在炭盆边晃呀晃,密密簇簇的花纹缠绕在裙摆,仿若流光溢彩。
裙摆往上,是柔软的腰肢,修长的脊背与雪白的天鹅颈,沈瑶单手撑着面颊,靠在小几上不知在把玩什么,她身姿舒展,神态悠然闲适,与往日...不大相同。
谢钦眼底愕然一闪而逝,负手掀帘而入。
听到珠帘响动,沈瑶忙得直起身,对上谢钦的眼。
最怕四目相对的无措。
大约是没猜到谢钦会来得这样早,沈瑶便懒懒散散,也不知他会不会责怪她不够端正,念头在脑海掠过,她起身朝他施礼,
“六爷。”
沈瑶的脸被炭火烘过,红彤彤的,又嫩又艳,都能掐得出水来,她娴静地站着,鲜艳的衣摆将她拱卫得如同一朵璀璨的海棠。
谢钦目光平静地从她面颊挪开,想寻个地儿坐下,目光在那火烈的炭盆一瞥,有些无语。
他自幼习武,哪怕是寒冬腊月也没有烤火的习惯,现在都三月中下旬了,沈瑶居然还需烤火,圈椅离着炭盆有些近,他只能干站着。
沈瑶害躁。
下午做邀请的是她,他如约来了,又不肯落座,自然是做那事的。
沈瑶倒是期望夫妻俩能坐下来好好说会儿话,谢钦不肯,她也不能强求,先轻手轻脚倒了杯茶递给他然后入了内室。
谢钦接过她的茶,循着那窈窕的身影往内探望去,看到她在铺床,脸色就很难以言喻。
沈瑶铺好床,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什么,侧身回眸瞥了一眼,二人的目光再次撞了个正着。
那眼神在谢钦看来就是:床已铺好,过来睡。
他将茶盏的水饮尽,往墙角铜漏瞟了一眼,方戌时中,还不到亥时,他从未这么早上床,罢了。
谢钦干脆吹了次间的灯走了过去。
只剩下墙角一盏朦胧的琉璃灯。
沈瑶啧啧暗想,瞧,挺急的嘛。
男人啊,果然都一样。
灯都吹了,沈瑶干脆就不下床,侧身躺在里侧,面朝外。
谢钦坐在床沿,将帘帐放下,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光亮。
他躺在外侧,平躺的姿势。
察觉到沈瑶朝这边,他也不好意思表现得这么冷漠,侧起身面对沈瑶。
一时还没适应黑暗,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感觉到朦胧的轮廓。
他身姿修长,气度雍雅,即便是卧着,流畅的线条也能让人赏心悦目。
这男人皮貌万里挑一,她很满意,就是官太大了,害她够不着,罢了,够不着就不够,不就是贪图他的身子,想得个孩子安顿余生么。
执意得到一个男人的心,是女人一生最大的陷阱。
沈瑶主动往他身侧挪了挪,随着甜香逼近,她柔软的嗓音也在他耳侧响起,
“六爷,你打算如何对付我弟弟?”
谢钦看清她的眸子,亮晶晶的,有些逼人。
他算发现了。
沈瑶每次开始前,会寻共通的话题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总让女孩子主动,实在有失风度。
他也往沈瑶这边挪了挪,这一下不知怎么就碰到了一处软软的弹性十足的地儿。
谢钦脸色微僵,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回道,“先找个人盯着他,看看他要做什么。”
这很合沈瑶的心意。
她方才没料到谢钦会过来,胸脯搁得近了些,被他手肘撞了下,怪疼的。
沈瑶往内藏了藏,继续道,
“我担心他在外头学坏,学业为大,若是因为生计耽搁了课业,得不尝失。”
谢钦颔首,“我心里有数。”语气稀松平常,没太当回事。
沈瑶放心了,他那么大一个官,不可能搞不定她弟弟,实在不成,寻个僻静的地儿将人揍一顿。
揍一顿就老实了。
沈瑶下意识捏了捏拳。
谢钦目光落在她手上,看样子是紧张了。
他覆过来,信手抽了她的腰带。
突如其来的亲近,令沈瑶心噗通直跳,腰间一空,风凉飕飕灌了进来,谢钦却觉得热,他撑在她上方,低眸问,
“冷吗?”不冷就不打算给她盖褥子。
沈瑶受不了他居高临下的气场,红着脸将手往他脖颈一圈,谢钦对于她的动作有一瞬的不适应,不过还是没说什么,只听见沈瑶声若蚊蝇,带着几分娇羞,“现在有些。”
待会儿就不会冷。
谢钦探身而下,这回没急着进,而是俯首在她脖颈落下温热,沈瑶身子绷紧,随着那股温热往下,她浑身痒痒的,谢钦的吻自然没什么技巧,也谈不上火热,不过比洞房之夜要好许多,这回进去时,就没那么痛了。
可时长远远比上回久。
沈瑶吃消不住,唤了几声六爷,谢钦从来不知道女人家的嗓子可以这么软,黏糊糊的跟拉丝一般,沈瑶越喊,他越放不下,第一次结束后还不尽兴,将她按在床栏边,又来了一回。
沈瑶双手握着架子床的围栏叫苦不迭。
这是主动邀约的后果?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