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吧?”
谢钦唇角轻扯,冷目灼灼,“那谢家是什么情形你知道吗?你以为你是寻常夫人吗?你是我谢钦的妻,你可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还敢去书铺抄书?”
沈瑶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她不就是谢家六夫人吗?谢家其他少夫人也日日出门游玩上街逛铺子,也没见大家多忌讳。
谢钦已没了耐心,“若被人晓得当朝首辅的夫人在外头抄书换银子,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沈瑶双目骇然睁大,当朝首辅?
她上上下下打量谢钦,仿佛初次认识他一般,满脸不可置信。
自来谢家,人人称他一句六爷或六老爷,她只知道谢钦在朝中为官,并不知他是什么官,阴差阳错地谁也没提这一茬,谢钦一来便跟她约法三章,她更歇了打听的心思,不成想他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
沈瑶跌坐在圈椅里,一张俏脸跟浸在水里似的,喃喃说不出话,
她倍感压力。
谢家那么多儿孙,适龄的也不少,老太爷为何非定谢钦?随便寻一位温柔小意的不好吗?
谢钦并不知沈瑶想换个丈夫,只见她脸色发白,气顿时消了大半。
“你不知我身份?”
沈瑶嘟囔着回道,“你又没说过。”
谢钦无语,原先他不是没想过,那沈瑶怕是冲着他身份地位而来,从她今日这番反应看出她不知情,连带对这门婚事的不满也淡去了些。
寻思一番沈瑶的话,也略微能理解,“明日请你弟弟过府,”他按着眉心盘算一番,“下午申时,我回来亲自教导他。”
他有的是法子治这些叛逆的少年。
沈瑶回过神来,露出苦笑,原想说不必了,又念着谢钦与沈展不曾见面,不如干脆破罐子破摔,万一谢钦真有办法呢。
翌日沈瑶便去寻沈展,哪知沈展调儿可高呢,嘴巴差点撩去耳后,怒道,
“娘家舅大,我是他的小舅子,他只要不是天王老子,就该他来见我。”
“婚约是他们谢家主动定下的,并非咱们沈家高攀,误了你八年不说,仗着位高权重拿鼻孔看人,谢钦想见我,让他自个儿来!”
说完,塞了几张皱巴巴的银票给沈瑶,狠狠撂下话,
“姐,你以后不必为我挣银子,我能自己养活自己。”
沈瑶唬了一跳,“你哪来的银票?”她担心弟弟学坏。
沈展拂了拂鬓角的汗,将脸别过去,“你别管,总之银子来路正当。”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沈瑶急得满头是汗,沈展一下子冲出门,她也不敢去追,忧心忡忡回了谢府,挨到下午申时,谢钦如约回来了,看到妻子愁眉苦脸,皱眉问,
“怎么?他不肯露面?”
还是头一回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张狂,这小舅子脾性可真烈。
沈瑶看了一眼气度威赫的丈夫,再回想沈展那理直气壮的模样,顿感头大。
旁人家小舅子大舅子跟姐夫妹夫十分投缘,到了她这儿跟冤家似的。
谢钦还没功夫跟个小少爷计较,“我着人去一趟国子监,他的事你不用费心,我会照看。”
他既然不许沈瑶外出挣银子,那么沈展的事他必须解决,不能让妻子有后顾之忧。
沈瑶本就担心沈展学坏,琢磨着寻个人盯着他,不料谢钦主动揽下此事,打瞌睡有人抵枕头,沈瑶第一回在谢钦身上感受到了默契。
由衷道了谢。
谢钦又将方才从管家手里拿的一叠银票放在沈瑶面前,
“这银子你拿去花。”
昨夜也怪他脾气上来,一回来便斥责了沈瑶,事后回想,是他这个丈夫做的不称职,明知沈家一无所有却没拿银子给妻子家用,害她抛头露面去抄书,洞房那晚他又说了不许她缠着的话,沈瑶没脸寻他要钱也是情理当中。
谢钦越想心中越愧疚,
沈瑶盯着银票发呆,那一沓银票面额一千两,一共十张便是一万两。
丈夫这是将家底都掏给了她?
这才像是过日子。
沈瑶将银票叠了叠,“你放心,我不是大手大脚的妇人,这些银票我全部记录在册,若外院需要什么您也吩咐我,”料定谢钦不会在小事上费心,她立即改口道,“不对,我会主动与外院的管家对账。”
六房人丁少,即便谢钦应酬多,一万两也足够用很多年。
沈瑶这样想。
谢钦一言难尽看着她,“这是给你的零用钱。”
还没有将家底交给沈瑶的觉悟。
“啊....”沈瑶看着那沓银票,只觉得烫手。
一面惊叹丈夫家底丰厚,一面又有些失望。
也对,她与谢钦相识才多久,谢钦不可能放心将簿册库房交给她。
也是没有孩子的缘故。
新婚夫妻,总不能一直这么冷着。
沈瑶难为情看着他,
“六爷今晚留宿吗?”
谢钦一愣,目光在她通红的耳根落了落,淡淡应了一声好。
这一夜,谢钦在书房忙完,早早回了后院。:,,.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