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招架不住,她俏脸泛青,既然卓云郡主如此狠辣,她也没必要留一手,沈瑶竹竿被卓云削去一截,她便掏出腰间门的竹筒,一片竹篾子从筒中射出,恰恰撞上长剑的刀刃,“呲”的一声,长剑被破开一道口子,卓云大怒,
“你偷袭我!”
沈瑶冷笑,“兵不厌诈,你行事霸道不留余地,也休怪我冷血无情!”
再按机括,一颗弹丸射出,卓云的长剑彻底裂成两段。
两位姑娘的兵刃皆作废,不约而同将手中的长剑与竹竿一扔,双双拔起箭矢搭在长弓,准备射击。
卓云的马是西域良种汗血宝马,个头比沈瑶的更为雄壮,沈瑶的马相对瘦劲,更适合姑娘家骑,但在这样你死我活的场合,卓云的汗血宝马便表现出它强劲的优势,卓云看出沈瑶坐骑不如自己,堂而皇之夹起马肚来撞沈瑶的马头。
沈瑶自然不会以卵击石,不得不避开。
她要赢,更要惜命。
如此一来,将正中最佳射击方位让了出来。
谢钦看到这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这傻姑娘闷着一股劲与卓云硬碰硬,眼下即便输了,那也是马匹不如人,而不是技不如人。
至于卓云说什么要娶她之类,那简直是无稽之谈,联姻对象只可能在皇室宗亲中择选,故而谢钦没当回事,他要做的是在接下来商贸互市上替大晋争取权益,利用各国争相与大晋互通有无的契机,分而化之,通过商贸制衡邻国,维护边境安宁。
谢钦高瞻远瞩,旁人却盯着眼前的胜负。
沈瑶让开的时候,锦棚里满是失落,就连皇帝也稍稍有些遗憾,不过皇帝极有风度,
“很好,已经很不错了,哎呀,谢卿啊,都怪你没给她挑一匹好马,回头你去朕的上林苑,选一匹汗血宝马给谢夫人。”
谢钦还未搭话,三皇子在一旁笑嘻嘻道,
“父皇,您这汗血宝马可是连儿子都不舍得给,竟然舍得赏给谢夫人。”
皇帝扔了他一记眼刀子,指着讲武场,“你有本事替朕上场争光!”
三皇子讪讪一笑。
卓云郡主防着沈瑶背后偷袭,面朝沈瑶,得意洋洋勾了勾眼,倏忽间门她仰身贴紧马背,将长弓贴着面门,瞄准箭靶,“嗖”的一声松开手。
用这样的姿势射箭,无疑是令人惊艳的,但也有一处不好,力道不如正面射箭均匀。
卓云郡主松手的同时正待起身,忽的一道劲风从面门刮过,以更快的速度朝箭靶子飞去,她心跳到了嗓子眼,扭身目光追随箭矢而去,只见沈瑶的红色箭羽擦着她黑色箭矢而过,咚的一声正中靶心。
而她的箭矢被沈瑶所挡,歪在靶心外。
讲武场默了一息,旋即掌声雷起,就连蒙兀与女真的使臣也忍不住齐齐给沈瑶喝彩。
“真乃绝代佳人。”
“谢首辅好福气!”
“输得心服口服。”
谢钦面对潮涌般的恭贺,神色平静拱手回礼,最高兴的莫属皇帝了,他的子民如此出众,身为帝王面上有光,
“哈哈哈,沈氏上前来听赏!”
场上,卓云郡主愣愣盯着沈瑶那支箭矢,久久回不过神来,她不相信自己会输,她竟然输给一个柔弱的中原女子。
她不甘心,扭头剜着沈瑶,
“你自小学骑射吗?”
沈瑶想起小时候,神色闪过一丝怔惘,她被关在谢家偏院时,格外不安分,常年翻墙爬树,一心想去寻段氏,身子骨反而比深闺里的姐姐们结实,后来去了庄子上彻底成了脱缰的野马,她上山下水,一路摔碰长大,遇到危险从夹缝中生存,她的本事就是靠自己爬摸打滚历练出来的。
拼硬功夫她比不上卓云,可是论巧劲,论求生的本能,卓云不如她。
沈瑶兴致缺缺,应付道,“算是吧。”
一内侍匆匆奔来请她去皇帐,她朝卓云颔首一礼,策马往前,待行至皇帐,她跳下马背,双手合在腹前,一身海棠红的衣裳裙带当风,又是那个端庄貌美的首辅夫人。
皇帐内的视线均落在她身上,包括太子。
原先隔得远,只觉沈瑶风姿飒爽,凑近一瞧,才知此女美色惊人,难怪太子与三皇子动了念头,皇帝暗暗唏嘘一阵,露出笑容,
“沈氏,你今日于国有功,朕要重重赏你。”
沈瑶悄悄觑了一眼谢钦,谢钦指了指她面前的蒲团,示意她跪下,沈瑶便规规矩矩下跪,“臣妇叩请陛下圣安。”
皇帝捋着胡须道,“朕赏你一匹汗血宝马,回头让谢卿给你挑,此外再赐你十箱绫罗绸缎,你可满意?”
沈瑶抬起头来,“汗血宝马吗?臣妇听说此马极其贵重,世所罕见。”
皇帝含笑道,“是,朕可是连儿子都舍不得给。”
沈瑶暗自嘀咕,她又不上阵杀敌,要那汗血宝马作甚,这回她没有往谢钦瞄,而是自己拿了主意,
“陛下,如此稀世珍宝,臣妇不敢领受,若陛下实在要赏赐臣妇,便赏我一个庄子吧。”
皇帝愣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谢钦,谢钦微微扶额,大约能跟皇帝讨价还价的也只有沈瑶,只是他大体明白沈瑶的心思,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