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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也想着,并没有太多需要担心的,蕴年已经足够好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大厅,一到大厅,就见叶蕴年等在那里。
这时候正是下班时候,整座大楼的职工都在往外走,他穿着一身西装,身形颀长,神情疏离,和周围说笑下班的人群泾渭分明。
大厅的等亮着,光影流动间,他就是一副矜贵冷漠的卷轴。
陈通走过去,笑哈哈地道:“妹婿来了啊,今天乌桃挺好的,精神特别好,你不用太担心。”
叶蕴年微微颔首:“谢谢通哥。”
陈通听了,非常满足,叶蕴年话不多,对谁也不亲热,他对叶蕴年说十句,他能说一个谢谢通哥,这就很给面子了。
一时陈通走了,乌桃笑着说:“你是不是等了一会了?”
叶蕴年:“没有,我刚到。”
当下便接过来乌桃手中的包:“你怎么又提着计算机,计算机太沉了。”
乌桃:“还有几个文件需要处理,我带着正好回去看了。”
叶蕴年无奈:“你都怀孕了,不是说不能太操心吗?”
乌桃笑了:“怀孕了也不是不能做事,我都说了我没事。”
叶蕴年显然并不苟同,不过并没说什么。
一直到上了车,乌桃突然道:“你刚才去干嘛了?”
叶蕴年扬眉:“什么?”
乌桃打量着他:“我觉得你今天一定没干好事。”
叶蕴年微微抿唇,之后道:“我像是那种干坏事的人吗?”
乌桃:“谁知道呢……”
今天大厅中,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觉得不太对劲。
叶蕴年想了想,还是承认道:“我今天见了洛再久。”
当这么说的时候,他想着,果然是的了,其实他并不能瞒过她什么。
又或者,她什么都知道?
乌桃却笑了:“没什么,回家吧。”
叶蕴年:“嗯。”
回去的路,也还好,这几年北京的车陆续多了,但是并不会堵车。
到了胡同口,叶蕴年一手提着计算机包,一手牵着乌桃的手。
自从知道她怀孕,他总是这样,毫不顾忌别人目光,恨不得走路牵着睡觉抱着。
就算大夫说现在可以继续行房了,但他依然谨慎着不敢,他会说:“万一呢,我们还是要小心,这是有一定概率的。”
乌桃也就随他了。
正走着,乌桃突然身子微僵,停下了脚步。
叶蕴年忙问:“怎么了?”
乌桃抬头,昏黄的灯光下,她看到他眸中的紧张。
她告诉他:“刚才我肚子突然有些特别的感觉。”
叶蕴年:“那我们赶紧去医院?”
乌桃便露出一个笑来:“可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我们的孩子在动……”
叶蕴年怔了一下,之后低头,看着她的肚子。
小腹依然很平坦的,但是他不敢想象,这里竟然会有一个孩子。
一个拥有他和乌桃血脉的孩子,此时正在孕育、诞生。
乌桃笑着说:“你要不要摸摸,我真的感觉ta在动……”
叶蕴年迟疑了下,道:“好。”
寂静的胡同里并没什么人,风吹起墙缝里初初长出的二月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叶蕴年颀长的身形微微蹲下,修长的手轻落在乌桃小腹上。
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动静,但是手指下,温暖而富有韧性的地方,是他的血脉诞生的温床。
一种奇异的感觉自心间油然而生。
一个洋娃娃需要工厂制造出来,一段代码只需要键盘敲就,那么一个生命呢?
乌桃低头看着他额前的碎发,低声道:“我猜你什么都感觉不到,还很小呢……”
叶蕴年抬眸,墨黑的眸晶亮:“不,我感觉到了。”
他的声音比一片落叶的声音轻,他仿佛怕惊动了什么。
乌桃:“你感觉到了什么?”
叶蕴年:“我感觉到我们的孩子正在生根发芽。”
乌桃轻笑出声。
叶蕴年却认真起来,仰脸望着她,神情虔诚:“乌桃,这是我们的孩子,我真的感觉到了。”
乌桃便慢慢收敛了笑。
她望着他,突然想起来许多年前,那个坐在书房里的孩子。
他的眼中有一片宁静的世界,是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的所在,是一个有着不同计量方式和情感表达的世界。
但是这种纯粹到极致的世界,却是犹如脆弱透明的水晶,稍有不慎,便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这么多年过去,雪崩一般的痛苦和如蜜一般的幸福中,他的眸底酿出了温柔,他的情绪中也有了渴望。
他竟然有了人间烟火气。
美好的憧憬让生命充实起来,也让人类有了寄托,如此,岁月才能延续于无穷之中。
她笑了,伸手,纤细的手指摸了摸他柔软的发:“对,我也感觉到了,这是我们的孩子。”
叶蕴年:“你是他的妈妈,我是他的爸爸,我们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他的声音格外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