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尽头,赫然所指玉胥长老。
玉胥的面色被刀光映得苍白,他显然是已经受了两招,正捂着紫府处,神色又惊惶又茫然:“宗主,为何?”
“请宗主饶过玉胥一命!”
“那栽梦莲,我、我一定将其追回……”
眼见玉胥越来越无措的模样,这还有众多门人弟子偷觊,玉胥这幅样子实在有失体面,其他长老也忍不住阻拦道:“宗主,有何事需惩戒玉胥长老,由我们动手就是。”
抬出修罗刀来,实在是太骇人了。
别无欲驾在云雾之中,衣摆舞动,神情冰冷无比,高高在上如同天神。
“你是太迟钝了,还是披着人皮太久了?”别无欲道,“你身上魔物的臭味,简直快滥到我鼻子底下了。”
双生莲的效力不足以让玉胥这种天魔现出原形,但让他露出些破绽来,却是远远够了。
尤其面对的是别无欲这种修为的巅峰大能。
空中一时寂静。
玉胥仍是那副俊美皮囊,突然懒散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只要是见过他方才彷徨模样的人,绝计不敢相信现在的他和之前是同一人。
低笑声压抑地传来:“没想到,那小丫头原来也是个狠角色。”
别无欲没有为玉青解释——也没有必要。
他现在最警惕的是,玉胥会孤注一掷地冲进极欲宗中,对谢虚出手。
玉胥其实没有这个打算。
他甚至不打算拿不远处、极尽可能拉远距离,而不知这种行为简直笨拙得可笑的极欲宗弟子们开刀。
因为他实在太清楚,别无欲这种人是不会为这些弟子的死略微侧目的;白费功夫的事,他从来兴致不高。
玉胥毫不怀疑,他现在只要动一步,略露出一个破绽来,那柄修罗刀下一个饮的就是他的血。
严防死守之下,他哪怕是逃,也只会元气大伤,毕竟他现在不是纯粹的天魔之身,面对别无欲也要暂掩锋芒。
两人对峙不过片刻,玉胥突然又笑起来——他这幅模样虽然俊美无比,笑得也明烂,却莫名让人心中有些发冷。
“别宗主,你应该还记得玉姬吧?”
他话题跳跃的这样快,其他几个长老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别无欲的神情,却顿时沉下来,眼中压抑着的暴戾几乎要涌出。
那几个镇宗长老都是清楚的,玉姬是谁——
那是别无欲曾经最宠爱的姬妾的小名,谢虚的生母,名为谢玉。
别无欲在她之后,再没有其他的女人。这纵然是因为有了谢虚的缘故,但更多的是,那个在众人口中被一笔带过、福薄又胆怯的女人,是在别无欲心中占据过一点分量的。
“难道你就不奇怪,玉姬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些空穴来风的流言,吓得自缢?”
“是你杀了她?”
别无欲手中的修罗刀,发出令鬼神都退避的煞气来。
“当然不是,”玉胥露出有些玩味的神情来,“那当然是因为,那些流言——不仅仅是流言啊。”
别无欲赐独子予母姓,这本是无上的殊荣。而那个姬妾却误以为是宗主不想认下血脉,害怕被误会于她是与人苟合才生下的野种,仓惶恐惧下自缢。
玉胥这些话,指向的是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这对于一个大能、一个宗主、以至于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最难以忍受的侮辱。
别无欲还当他要说些什么,听完后神色依旧冷淡。只是考虑到今日的对话恐怕瞒不住,传出去后对谢虚的声誉有损,才不耐烦地解释道:“我的姬妾若是与别的男人有染,便会爆体身亡。”
修真界中的秘法数不胜数,这种特意用在姬妾身上的,自然也有。
玉胥倒是真没想到,别无欲这样看着不通风情的人,也会知道这种闺中秘法,看来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
这样也好,这样给别无欲的刺.激,只会更大——
“玉姬腹中的孩子,自然是你的。可是谢小宗主是不是那个孩子……别宗主可要分辨的清啊。”
一时,寂静得落针可闻。
当时的极欲宗还叫极清宗,上下也是严谨规整无比,绝不会出混乱宗主血脉这种荒诞事。
但最荒唐的事已经出现了。宗中竟有魔族潜伏许久,谁又能说清他做了些什么?
谁都未曾想到,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甚至不是宗主别无欲,而是梦长老。
若说先前梦长老还只是用又惆怅又纠结的目光盯着玉胥,未必能对他下死手。现在的目光,简直就是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了。
“宗主!”梦长老怒吼出声,正气十足,简直让身旁呆怔的修士们都身躯一震,醒过神来。
“这妖孽妖言惑众,诋毁谢小宗主和谢玉夫人,意图离间挑拨宗主与谢小宗主之情!这样居心不良的妖魔,吾实在不耐他血口喷人——”梦长老如同一尊怒目金刚,简直头发都要炸起来了,冲着玉胥便杀去。
能不能伤到玉胥是两说,但梦长老此举,无异于给人服了一颗定心丸,按捺住了那些浮躁的心绪。
玉胥哪怕不能和别无欲正面争锋,躲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