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后乱成一团,林德金急切地呼喊,林萍哭着喊妈,林润不知所措还在喊大姐,林溪挑了挑眉,挽着谢启明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是她自己,她根本不会带着谢启明回来撑腰找场子,她会自己回来弄得他们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她这样做是为了圆一个心愿,原主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在后妈和妹妹面前赢一次,能够痛痛快快地发泄一次,这从小到大成为了她的一个心病。
她自己成绩不行,完不成这个心愿,所以她就想嫁个厉害的男人。
她就想让谢启明带她回娘家,让林德金和后妈、妹妹看看,自己没有他们也可以嫁个好人家,而且绝对比林萍嫁得更好!
可惜她对谢启明用错了方法,缺乏正确的沟通,反而将他推得更远。
现在她回娘家这么“狐假虎威”一次,把林德金和宋桂芹气得要吐血,把林萍也比下去,她莫名觉得心里某个地方一下子安定了。
说不上来具体的感觉,反正就是舒坦了。
就好似从前压抑了很久的郁气,已经被一次次打压和羞辱夯实成了阴冷而坚硬的地面的郁气,一下子消散了。
其实还是很容易满足的嘛。
离开林家以后,站在昏暗的路口,林溪跟谢启明道歉,“对不起啊,利用了你。”
谢启明不禁失笑,他没有空手去摸她的头,便用胳膊夹紧她挽在自己臂弯里的手,“你在和我生分?我可不喜欢这种界限和距离。”
夫妻一体,他自然应该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提供需要的支持。
他约莫有点明白,她之前说的界限和距离,就是各人的事儿各人解决,对方不能随意插手?
她没有和自己商量会“利用”他到什么程度,所以才跟他道歉?
这是尊重他?
谢启明觉得这真是很新奇的体会。
林溪挽着他的手臂,轻笑一声,“可这是夫妻之前的尊重呀。”
她爸妈之间都是有商有量的,比如爸爸要用妈妈的什么东西,也都会说一声,妈妈要爸爸帮忙查什么资料也会送个小礼物表示感谢。
虽然别人看着说他俩相敬如宾,有些太客气,可他们也从来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无缘无故跟对方发火,总是能及时沟通自己的情绪。
林溪从小受爸妈的影响,很自然地就会想她和谢启明也这样。
只是谢启明体谅她还小,而且有这样奇异的附身经历,对她太过纵容和怜爱,导致她会跟在爸妈面前一样撒娇和小作,就是太随意放纵,有时候会忘记自己悄悄立下的规矩。
谢启明:“走吧,去看看你老师。”
林溪:“他成分高,会不会影响你?”
谢启明笑起来,“想影响我可不容易。我没告诉过你,我以前专门看押过□□的,谁也没有影响了我,我还是我自己。”
林溪仰头看他,路灯光线昏暗,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和自信。
这个男人可真帅啊!
她感觉自己开始爱上他了。
不过是去看望妻子一个成分略高的老师,谢启明自然不会在乎,就他自己的老师也有被下放或者怎么样的,他也从来没有疏远更没有划清界限,只要有机会也会去探望,关心一下生活。
毕竟因为成分下放或者写检查,那只是出身问题,并不是人品或者犯罪问题。
就连政府也没有停止他们的工作,更没有将他们关押,只是让他们定期写检讨而已,很多已经被平反,其他的谢启明相信或早或晚也会被平反的。
只要不是特务,只要不是有切实的犯罪行为,仅仅是出身问题,他相信都会被平反。
所以他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就不陪着林溪去探望她的老师。
吴老师和生病的妻子住在一个破败的大杂院里,孩子早就划清界限去下乡了。
大杂院里家家户户一个巴掌大的小房间,跟鸟笼子一样。
因为里面又穷又破,所以外面的院门是从来不关的。
林溪和谢启明一踏入院子,就听见里面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她揪着院子里一个小孩子给他一块水果糖打听到吴老师家的具体位置,便和谢启明走过去。
看过吴老师夫妻俩以后,林溪和谢启明就回到招待所。
她惦记着谢启明没吃晚饭,就让他赶紧吃几块点心。
谢启明看她,“你饿吗?我们可以去招待所看门大爷那里借炉子煮面疙瘩。”
听说可以煮面,林溪虽然不饿却也想让谢启明吃饱,他饭量那么大要是饿一晚上她会心疼的。
谢启明去跟大爷说了一下,给他钱和粮票,然后借了炉子还有面粉。
他做了一小锅面疙瘩,里面滴上几滴香油,磕进去两个鸡蛋,再倒点酱油进去,居然也香喷喷的。
林溪看他做饭那么熟练,真是佩服得不行。
他怎么能这么帅,还这么能干呢?
不愧是我的男人!
谢启明感觉到她专注的眼神,扭头看了一眼,对上她又爱慕又骄傲的眼神,他整颗心也软软的。
他用勺子舀了一点疙瘩汤给她尝味儿,“试试如何?”
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