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住在城里的时候,宋桂芹没少占据道德和舆论制高点,整天跟邻居诉苦自己后娘难当,轻了重了都不行,但是孩子对邻居没礼貌,那她还能不管一下?
她这么一提醒,再有林萍整天对邻居们笑眯眯地问好,可衬托得林溪一点礼貌都没,见了人低着头溜着墙根走,死活都不肯叫人的。
这个张婶儿之前还跟邻居骂过林溪呢,说什么“这小x,忒没礼貌,见了长辈从来不问好。以前住一个院儿的时候总祸害我家的菜,我种的丝瓜、葫芦、番瓜的,还没长成她就给摘下来祸害。要不是冲着她没娘,后娘难管她,我真是要他们家赔的!”
可其实一个院里住了三四户人家,孩子多,调皮的也不少,且张婶儿碎嘴子也得罪人,自然会有孩子故意给她祸害。可她不敢找人家,非逮着说是林溪祸害的。
她的理由就是林溪总呆在那里,一看就是林溪祸害的。
林溪为什么呆在那里?因为在屋里她没有归属感,他们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全都无视她,她觉得没有自己的位置就喜欢躲在僻静的角落里。
张婶儿种在墙根的番瓜葫芦的爬藤就占一片地方,她躲在那里就不起眼。
后来林家搬出去,张婶儿又经常在路上截着林溪问后妈打没打你,给不给你吃饭之类的,还给林溪吃过几次已经霉变的烤红薯。
林溪一开始以为她是好人,就跟她诉苦诉委屈,结果回头就被后妈用尖酸刻薄的话羞辱,“你指望外人来给你撑腰?我每天供你吃供你喝,你还想怎样?你出去看看,有几个后妈能做到我这样?就亲妈能做到我这样的也没几个。”
此后林溪自然不会再理睬她,然后张婶儿就变本加厉地指责林溪没礼貌等等。
而林溪本来就自卑,被他们这样指责,自然更加躲着他们。
现在她一副好邻居的样子上来套近乎,这是两年不见就把过去的龌蹉都变成了岁月静好?
林溪捏紧了手指。
张婶儿冲着谢启明这出类拔萃的外形和气质也不会错过套近乎,她说得天花乱坠,自己感动得都抹眼泪,好像她就是当初最照顾林溪的中国好邻居。
“小溪啊,这是谁啊,你对象?”
张婶儿那双眼睛贪婪地盯着谢启明的脸和军装,又盯住了那一堆东西。
这真是个好青年,又高又俊又有钱。
林溪笑得非常完美,一一跟他们回应着,告诉他们这是自己对象,现役军官。
惊讶声此起彼伏,有祝福的有羡慕的,还有更多嫉妒和不服气的。
毕竟林溪从前除了一张脸,其他从学习到脾气哪哪儿都比不上自家的孩子,怎么这会儿她反而找了个好对象?
林溪扬着漂亮的小脸,骄傲地扫了一圈众人,原主不会做这种事儿,她可太擅长了呢。
她笑得带上几分茶气,“年轻人是真的要下乡多锻炼啊,不能总想呆在城里享清福,你看我,下乡就得到了很大的锻炼。”她故意挽着谢启明的胳膊,微微一笑,“在劳动中认识了光荣的解放军同志,我俩志同道合,然后就成为了伴侣。”
谢启明抖了一下,差点以为她被什么又附身了,他微微歪头,小声道:“媳妇儿,好好说话。”
林溪灿烂一笑,“二哥,我这些邻居们都可好了,小时候对我可照顾了呢。”
她指了指张婶儿,“尤其是这个张婶儿啊,还给我地瓜吃呢。就咱家喂猪的那种,硬硬的,带着斑的,虽然吃起来很苦,可当时的我不知道多感动呢。有好几次我饿得不行,都是靠张婶儿的地瓜救了一命呢。”
张婶儿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感谢就感谢,怎么还得强调是坏地瓜?
坏地瓜还救你一命?啥意思?
立刻就有人开始琢磨了,“啧啧,在后娘手里就是难熬啊,犯了错饭都不给吃,想饿死她呢,一个坏地瓜就让她记这么多年呢。啧啧,好可怜哟。”
张婶儿突然心里有点发冷,隐约觉得不对劲,她怎么成了见证宋桂芹虐待林溪不给吃饱的证人了?
想起宋桂芹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张婶儿突然觉得不妙。
此时宋桂芹下了班正从国营菜场买了菜往家走。今天晚上林萍要回家吃饭,儿子林润也说想吃肉,所以她就把家里这个月攒的所有肉票加上林德金额外得的全都花了,一共割了两斤肉,一斤五花一斤后臀肉。
晚上她要给孩子们做个笋干烧肉,好好犒劳他们一下。
家里掏空了家底还额外借了两百块钱给林萍活动关系去上工农兵大学,想到女儿过几天就得出发去首都报到,宋桂芹很是舍不得。
但是一想虽然林溪嫁了个不错的男人,可自己女儿去首都读大学,凭着萍萍的秉性和样貌一定可以留在首都嫁个更好的人家。
宋桂芹顿时信心百倍,走路都带风。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聚集了一堆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赶紧快步走过去。
左邻右舍看到她,高兴地招呼,“桂芹回来得正是时候呢,你们家林溪带着对象回来啦!”
张婶儿尤其大声道:“你看看,桂芹知道小溪和女婿回来,高兴得还割了两斤肉呢,这个丈母娘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