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这个后妈第一个就要被骂落埋怨。
林德金也挺犯愁,但是眼不见心不烦,林溪下乡了,他也就不多想,只觉得到时候再说。
谁知道这死丫头不声不响地居然嫁了个团长!
这不是打自己和宋桂芹的脸吗?
他又想到自己拿了两百块钱,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跟宋桂芹说呢,还有这八十块钱的亏空让林家补,老太太不知道要怎么哭,大哥三弟不知道要怎么不乐意呢。
哎,做人怎么这么难。
自己已经这样辛苦,压力这样大,死丫头还不体谅自己。
他一跺脚,气呼呼地想:你不体谅我,等你有了孩子,也像你这样不懂事,你就知道难受了。
可当他走出市场办的大门,站在路旁的杨树下,他又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憋屈,怎么都不甘心。
因为八十块钱的事儿,他回老林家还得磨嘴皮子,林德金一咬牙也不回去了,直接让人给捎个话说他厂子里有急事必须得回去,他替老林家还了五十块,剩下八十他们自己分摊。
回到市里,他原本还准备好宋桂芹会闹,结果宋桂芹反而一脸平静,只关心他,半点都不逼问钱之类的。
林德金松了口气,觉得还是宋桂芹识大体懂事。
不懂宋桂芹问,他就主动把林溪他们的事儿详细地跟她讲了。
宋桂芹丢了两百块钱,怎么可能不想闹?她在家里已经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想了无数个办法要折腾林德金。
可最后她又冷静下来,钱已经被林德金拿走还给林溪,她再折腾又有什么用?
不如一点都不闹,还要多关心他,这样他自然会彻底和她站在一起,就算是老林家都不能比了。
听林德金给自己坦白,她又满意有愤怒,更多的是嫉妒和不甘心。
看起来,林溪显然要比萍萍嫁的好了啊。
萍萍虽然是市里纺织厂的女工,一个月现在有28块五毛钱,可她大概率嫁不到一个团长。她目前谈的那个对象是她们班的一个同学,虽然当初他学习最好,可取消高考以后他也只能进厂子里当学徒工。
原本夫妻俩觉得挺好的亲事,现在都不香了。林德金无形中也被宋桂芹同化了,认为萍萍比林溪学习好,性格好,一定要嫁得更好才行。
林溪嫁副团长,那萍萍怎么也得嫁个师长,师长年纪太大,那最低也得正团吧?
宋桂芹一咬牙,对林德金道:“我从主任那里听来一个还没传播开的消息,今年能举荐上工农兵大学。我琢磨着根本就不是举荐,都是花钱买名额。不如咱们凑钱给萍萍买个名额,让她去首都读大学!”
她就不信,自己闺女会不如林溪那蠢丫头!
林德金很为难,“咱家现在哪有钱,怎么不得缓缓?”
宋桂芹急了,眼泪都要逼出来,“老林,你说缓缓,孩子等得起吗?现在还便宜,又是清华和北大,这搁过去你熬破头也考不上的。现在不去买,回头两倍三倍的钱也买不到了。咱让萍萍去读工农兵大学,到时候她保不齐就能在首都找个条件更高的对象呢。”
林德金听的心下一动,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现林溪和谢启明在一起的模样。
“买!”他将手里的烟屁股狠狠地摁在一个旧砚台里。
*
“读工农兵大学?”林溪惊讶地看着谢启明。
谢启明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诱惑她,“对,有名额的,你去不去?”
林溪想了想,“什么大学?”
要是太差了,她可不想去。她其实对工农兵大学根本没多少了解,市场办也没人说。而且前世家里有长辈亲戚是读这个的,她觉得文化水平不太行,不说比她爸爸差远了,就比他爷爷外公这种读过私塾上过国民小学的都差,所以她兴趣不是很大。
谢启明故意吊她胃口,“这样,我们去革委会仔细问问看。”
林溪有点为难:“我上午都请假去存钱了,下午还请假?”
这上班态度可不怎么端正啊。
上午她开了介绍信去信用社办存折开户存钱,出来就在门口看到谢启明,然后跟他一起回家吃饭。吃完饭他又非要送她上班,结果站在门口树下跟她说工农兵大学的事儿,林溪觉得他就会扰乱她认真上班的心思。
谢启明啧了一声,瞥了一眼市场办,小声道:“反正你也不喜欢这个工作,就18块钱,等你转正也才22,你还想干一辈子?”
这话要是给别人听见得群起而攻之,这时候找个工作多难呢,别说18块钱就15块钱的工作都抢破头还抢不到呢。
不过林溪对这个没什么概念,谢启明是14岁就被人发觉才能进军校的天之骄子,说这话就理所当然。
林溪觉得他这是光明正大的歧视。
林溪想想也是,她的确不是很喜欢这个工作,如果有更好的机会她当然乐意跳槽的。
谢启明看她面色犹豫,知道她心思活动,就添了把火,“我知道今年北大清华直接招生的。”
北大清华?
林溪:我可以!我太可以了!见识一下子这个年代的北大清华,那也是一种经验啊。
谢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