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1 / 3)

“亲王殿下——下午茶已经好了!”

“稍等一会!”

列奥纳多靠在无线电收发器旁边,不太确定地用指节敲了敲仪表盘。

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在五天后才能组装完这个机器,但是他已经提前搞定了,而且至少从表盘的电灯提示来看,这机器正在运转中。

他静默地等待了一会儿回音,还是起身准备离开。

在转身的那一刻,这机器突然开始咔嚓作响,如同即将要下蛋的母鸡一般。

海蒂那边传消息回来了?

他立刻坐了回去,开始引导着纸条慢慢滑落出来。

列奥纳多本来想在电码里写些正经地内容,可鬼使神差的玩了个双关。

只有她能看懂那串字符的另一重意思。

墨点开始均匀地落在纸条上,他一点点的把它拉了出来。

--.--....---.../-...------.---..

用国内约定俗成的密码,它的意思是女王已知悉。

但用他们两人之间的暗语,这串电码的意思是……永远。

男人把纸条放在心口上,久久地没有站起来。

他想念她和孩子们,这些日子里都过得有些焦虑。

和科学相伴的时间确实又快又愉悦,可心里总会空落落的,仿佛少了点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她的面容。

他的海蒂。

温柔的,典雅的,明睿的,洞察的爱人。

列奥纳多的喉头动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该做些什么。

“列奥——等等,你是已经把这台机器给装好了吗?!”

“是的,”他扭头看向教授,笑的温文尔雅:“我们可以早些返回了。”

从罗马到佛罗伦萨,大概需要十六天,他可以在路上画些什么。

他的脑子里开始有个大胆的想法,如同胸腔中又燃起了升腾的火焰一般。

《最后的晚餐》在落成之时,海蒂特意放下公务去瞻仰了一刻。

这副画是由列奥纳多和他的学生们共同完成的。

她的爱人定下了构图和线稿,而一部分细节的填补则是拉斐尔和米开朗基罗共同完成的。

拉斐尔在塑造人物时细腻生动,对肌理的把握也非常精准。

而米开朗基罗显然是个上色的天才,对氛围的烘托也完全是大师级别。

哪怕他们的老师在千里之外,他们也如同全程保持着精神交流一般,让画面最终呈现的协调而又统一。

他们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少年,但已经在如此早的年纪呈现出非人的天赋,已经让整个意大利为之惊叹。

据说在创作这副画的时候,尼可罗也试图掺和一脚。

这位年轻的财政部长试图帮忙涂抹两笔颜色,或者至少帮忙画个酒杯。

然而他显然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唯一经手的面包块被画的如同硬邦邦的石头——最后还是米开朗基罗帮忙修补的光影。

原先在类似的主题里,都是耶稣的门徒们坐成一排,但如今画面的构图被精细化和剧情化调整,忧郁而悲伤的耶稣独坐在画面的正中间,而门徒们则分坐在两旁,营造出一种审判和混乱的糅杂感。

海蒂静静地站在壁画前,隐约能看见那褐发褐眸的俊美男人是如何在这里徘徊和沉思的。

他也许手指上沾着油彩和蛋液,也可能叼着一截面包然后一整个下午都忘记咀嚼。

画面是如此的庄严与肃穆,画的主人却是如此的温柔与细腻。

她由衷地想念他。

五国的舰队开始陆续集结驶往美洲,而1490年的第一下钟声也准时敲响,仿佛昭告着新时代的降临。

女王指示部下们向西班牙和法国作出一些试探,而事情的进展与她预想的几乎一模一样。

她把意大利的奢侈品梳理出邮购清单,派遣私人船队从比萨港一路北上,去兜售满载的货物。

那位伊莎贝拉女王的鹰犬们迫不及待地买空了珠宝钟表还有丝绸,而且将邮购清单中几乎每一项都打上了勾。

挥霍确实是很愉快的事情——可也要注意它的代价。

海蒂在收到财报之后,果断召集了更多的舰队,让他们载着更多的奢侈品过去敛财。

船舶所要缴纳的税务被刻意减免,以至于许多商人都闻讯前去,想趁着风头大捞一笔。

“您似乎想引发内乱?”尼可罗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梳理了法国和西班牙近年来的开支粗表,语气有些幸灾乐祸:“某个国家似乎被透支的够呛。”

“还不够,”海蒂思索了一下,忽然问道:“我们种的胡椒是不是也都快成熟了?”

“第一批早就收了下来,”他顿了一下,露出不可思议地表情:“您不打算给皇室留一些了?”

“我们以后有几十年可以品尝胡椒汁,”她眨眨眼道:“先把第一批全都磨成粉卖给他们,记得设好监管机构。”

尼可罗长长地昂了一声,扭头忽然僵在了那里。

他飞快地收拾了文件,转身道别就溜了出去。

“等等——”她起身想叫住他,忽然对上了那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