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3 / 4)

完成后面的各种工序。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演奏用的纸卷都已经成功做出来了三份,自己正坐在钢琴旁边听着歌。

海蒂帮他一起捋开长长的纸带,下意识地赞叹了一声。

他果真是个天才。

这些东西其实在1910年以后才完全诞生,而且其中有很多抽象的设计。

可是达芬奇还真就做出了足够清晰的机械图纸,拜托工匠把它们给复制了出来。

如果她的想法是那长长的列车,他的存在就如同锅炉和炭火,让一切思想穿梭而去,凭空创造出深刻的轨迹来。

第一张纸卷是完全空白的,作为对比样本。

第二张是记录用的纸卷,需要放置在特殊的录制用钢琴的气管上。

当演奏者按压琴键的时候,琴弦会带动气阀,气阀再触动小锤。

那长长的纸带上有深浅不一的小凹点,便是小锤留下来的痕迹。

他甚至做出了一个打孔器,完成一首曲子的打孔只需要二十分钟。

海蒂看着方盒里的联动装置,隐约看明白了一些。

她的设计概念稿和达芬奇的实体装置比起来,有一个很不同的区别。

中世纪的钢琴并不存在立式柜,也无法把那个自动弹奏装置放置到琴谱的上方。

达芬奇直接在琴体的后方制作了一个弹拨装置,同时也配备了风箱。

“所以……你是打算让人趴在钢琴上面压风箱吗?”海蒂端详着精密的齿轮和气阀,转头看向他道:“还是有别的想法?”

“发条。”达芬奇扬起了笑容道:“我从乔托钟塔和钟表商那里找到的灵感。”

海蒂怔了一下,也哑然失笑:“好主意。”

他们去了杜卡莱皇宫附近的演奏厅,在钢琴旁边进行了一次试验。

果真如她预计的一模一样——

那拨弦装置在琴弦上方吞吐着纸卷,而前方的琴键却如同被无形的手按压着一般,在流畅地起伏上下,音乐声也流畅而动听。

海蒂隐约能想象到这种画面——

列奥纳多恐怕这十几天都没有睡,做完气阀做乐谱,甚至趴在钢琴旁边一倒腾就是一天。

他内心纯粹,对事物总有着一种执着。

就和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

“我总觉得,这些曲子都太俗气了一些。”达芬奇把纸卷取了下来,看向她道:“美第奇先生恐怕也听过很多次了——神圣罗马帝国那边有什么曲子吗?”

他最近的精力实在消耗了太多,比起临时写一首新曲子,自己只想好好睡一觉。

海蒂忽然想到了什么,示意他把‘录音’用的纸带放在指定的位置上。

等达芬奇示意准备就绪之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弹一首古老的曲子。

这首歌本应出现在二百年后,被誉为奥地利的第二国歌。

琴弦由于被纸张隔挡住叩击,此刻并没有发出太多声响,只有模模糊糊的闷钝声音。

海蒂弹得不疾不徐,但神情温柔而又怀念。

她弹奏的,是来自故乡的《蓝色多瑙河》。

你多愁善感,你年轻,美丽,温顺好心肠,犹如矿中的金子闪闪发光。

真情就在那儿苏醒,在多瑙河旁,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旁。

当时的奥地利帝国在普奥战争中惨败,维也纳的人民们压抑而又烦闷。

可这首曲子如同舒缓又温暖的春风,能够唤醒许多沉睡已久的感情。

到了百年之后,它已经是新年前夜的保留曲目了。

当午夜时分度过,维也纳□□便会奏响这一首圆舞曲。

它是这样的欢快而又温柔,仿佛能消融每一个人心头的积雪。

海蒂回想着从前的许多画面,忽然想起来这奇妙的巧合。

午夜时分一过,便是新年的第一天。

那也刚好是洛伦佐·德·美第奇先生的生日。

——这个时间差穿越了百年,却是如此的恰如其分。

待她演奏结束,达芬奇把纸卷取了下来,开始现场打孔。

海蒂回了一趟杜卡莱王宫,给他带了些如同下午茶般的干酪和水果,又给他倒了一杯葡萄酒。

达芬奇把如同密码卷轴般的纸卷装了回去,拧好了发条,朝着她遥遥举杯。

下一秒,动听而又舒缓的旋律便流淌出来。

海蒂靠在钢琴旁边,听得都有些出神。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度过漫长的暮年之后,拥有这样的新生。

医药,化学,美术,还有音乐。

她徜徉于喧闹又古老的佛罗伦萨城里,给人们带来陌生而崭新的药物,更与历史中的一颗启明星,在共同聆听着两百年后的乐曲。

这又何尝不是她那苍老灵魂的文艺复兴。

Renaissance这个词汇的意思,是复活。

这样的词汇,被后世的历史学家们用来概括这个时代,赋予了足够贴切的引申义。

复活吧,在这样腐朽而黑暗的世界里。

1480年终于来临了。

佛罗伦萨的领主迎来了他的三十一岁生日,宫廷里又展开了盛大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