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休息站回来,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烟味应该早都散得差不多才对。除此之外,周之越还吃了两颗车里的薄荷糖来试图掩盖。
但没想到,还是被她闻出来了。大学那会儿,许意就说过,她小时候家里父母都不抽烟,所以对烟味很敏感。
周之越薄唇抿了下,眼神和语气都小心翼翼的,低声承认: “就抽了一支。”
许意冷笑一声: “你还嫌少?”
.…没有。
周之越不太敢说话,先在心里反复排练措辞,顿了几秒后才又说: 以后一根也不抽了。
许意盯着他看,用眼神嗖嗖嗖朝他发射小飞刀。好一会儿,目光下移,她突然伸出手,在他腰间和大腿摸了一圈。
周之越呼吸一滞,捉住她的手:….这是做什么?
许意: 搜身,烟放哪儿了?
身上没有。周之越如实解释说: “不是我的烟,周亦行的,回来路上他给我一支。
许意眯着眼,表示疑惑:啊?他才多大,怎么就会抽烟。
周之越顺口说: “他也不小了,19,都大二了。”
许意: 哦,你不提我都忘了。某些人也是大一大二就学会抽烟的吧?
周之越没说话,表示默认,但有点后悔提了这么一句。他想了想,补充说: 后来你不喜欢,我不就没抽过了…
想起这事,许意心里稍微舒服点。但她还是板着脸说: 不是我喜欢管你,是抽烟确实对身体不好。
周之越握住她的手:“嗯,我知道。”
许意: “要是跟我没关系的人,我还懒得管呢。”
周之越被批评,心情反而还有点好,手上力道紧了些: “你想怎么管我都行。”
许意强行压住就快要上扬的唇角,轻咳一声,还是觉得这事不能轻易过去。
她外祖父就是烟民,五十多岁就患了肺癌,化疗效果不佳,癌细胞又很快侵犯了淋巴,饱受病痛折磨。
记得大学的时候,她跟周之
越说过,以后再发现一次他抽烟,就一星期不跟他说话、也不跟他见面。
但现在同住一套房子里,许意不太忍心赶人出去,当然也不想自己出去。如此,这惩罚措施不可行。
许意思忖片刻,扬起下巴说: “那我们分开睡三天,以后你如果再抽烟,就分开睡一个星期。”
周之越的心情突然就不那么好了。
他表情凝重,半晌后,试探着说: 从下次开始行吗?
许意看他一眼,挑眉: “下次?”
周之越: …没有下次。
他顿了下说: “但这次就先不算了?我们重新在一起,规则也应该重新定才对, 法不溯及既往
许意看他这一本正经讨价还价的表情,实在忍不住想笑,别开头,压住笑意: “那就一天,不能再少了。
周之越眉心跳了下,把半笔账暂时记到递烟给他的周亦行头上。好。
许意捏了下他袖口的衣料: 那你先去洗澡换衣服吧…哦,对,你家里有放着烟吗?
她伸出手: 没收。
周之越站起身,去房间的抽屉里取出之前刚拆封、还剩下大半条的烟,递给她。
许意: “哇,这么多啊!”周之越,你还好有我,不然你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肺就要被你摧残、迫害。
周之越抱住她,下巴轻蹭过她的肩膀: 嗯,还好有你。
等看完这部多啦a梦电影,许意也回屋去洗漱收拾。
晚上躺在床上,又是孤零零一个人。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望着天花板叹了声气。这是在惩罚她,还是在惩罚周之越啊。
酝酿了半天睡意,忽然又想起书房柜子里那盒安眠药,她瞬间又清醒。周之越不会也失眠吧,失眠会不会又得吃安眠药,安眠药也会多少对身体健康有损害吧。
唉。
但刚才都说过, 一天,不能再少,现在朝令夕改,哦不,夕令夕改,是不是显得她的话太没分量。
实在睡不着,许意拿起手机,刷了会儿小地瓜app
,顺便又搜了搜安眠药的副作用、抽烟对身体的伤害,结果越刷越精神。
手机电量不太高,她打开手电筒,去桌上拿充电器。再次躺回被子里,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床单有一块凉凉的。
许意开了盏夜灯,掀开被子一看。——姨妈弄床上了。
已经十二点多了,这大晚上的。
她打开衣柜,却发现也没有能换洗的床单了。好像是上次阿姨过来,洗过床上用品之后,都晾在
周之越房间的阳台。
因为直到现在,家里还是只有他那一台洗衣机能用。
许意正发愁该怎么办,突然灵光乍现。这不就是给她送上门的台阶吗!
她拆下床单,抱在怀里,去敲周之越房间的门。敲了两下,里面就传来低沉的声音: 进,不用敲门。
许意推门进去,就看见床边的灯还亮着,他靠在床头,手里拿了本什么书在看。她走进去,问: “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周之越看向她手里的一坨布料: “你抱着床单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