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有问题,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这人脸上的纱布被一滴血砸在上面,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缓缓地抬起了头。
透过纱布上缘猛得不紧的视野,这人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没有了,他表情空白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张大了嘴巴。
他背面靠着的这人,或者说这尸体,穿着御船家黑武士的服装,脸部被一把飞过来的短刀穿过鼻子,此刻尸体正双目圆瞪地靠在神社大门铃铛旁,手上握住神社门口用来许愿的巨大摇铃。
地面上目之所及,全是穿着御船家衣服的黑色武士的尸体,皆是干脆利落地一鞭断开脖颈,头颅滚得满地都是,死不瞑目地睁着双眼,手上的短刀有些被甩出去了,有些没有,被鞭子打断,只剩半截握在没有头颅的尸体手掌里。
这尸体的脚被北原家的仆人摇晃了两下,正面朝下缓缓倒下,他手上死死攥住,似乎是用来提醒其他人的铃铛随着他尸体的下落终于被摇响。
铃声合着那位仆人歇斯底里,带着哭腔的尖叫声从大火中的神社一起传出:“有人屠神社了!!!”
神社顶部的月空似乎都被这杀戮倒映成了血月,烟火上升爆炸的速度紧凑了起来,远远的,能似有若无的听到海边的人群欢呼雀跃的庆祝声,似乎这场夏日祭的烟火大会快要接近**了。
“咻——咻——砰!”
烟花从五彩斑斓变成了刺目的鲜红色,一根信号弹夹杂在里面炸开,是同样鲜艳的红色,藏在红色烟火丛簇里丝毫不打眼。
正守在防火台上的御船家佣人用望远镜扫到了这朵信号弹,神色一凌,迅速拨通了给御船的电话:“御船大人,神社那边围攻的武士们发了求援助信号。”
“求援助信号?”正站在高耸看台上的御船眯了眯眼睛,“你确定是求助,而不是任务完成的信号?”
佣人用望远镜再次抬起来,确认了之后电话:“还在发,的确是求援助的信号弹。”
“这群废物。”御船一扫台下正在收捕猎旧祭品箭矢的六大家族族人,脸色完全黑沉了下去,“这边捕猎旧祭品的船宫夜欢祭已经要完了,各大家族已经捕猎完祭品,要带上来祭祀了,他们只是完成一个清扫北原家余党,献祭祭品白六的简单任务,居然还没完成,还需要援助?!”
“那……”佣人迟疑反问,“要提供援助吗,御船大人?”
御船咬牙:“当然提供啊!不然我布置这么久,全都功亏一篑了!”
佣人连忙点头:“是!我马上通知留守在山上的其余御船家武士进入神社!”
他从看火台拿出一根紫红色的信号弹,冲着天空点燃。
“咻——!!”
紫红色的烟火爆炸,山顶上原本留守的御船家武士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在黑暗里互相对视一眼,迅速地将挂在脖子上的黑布提到了眼睛上,动作飞快地向神社地方向移动而去。
“那是……”被自己姐姐扯着跑到一半的北原小葵突然听到某种奇特的烟花爆炸声响,她猛地抬头,在看到那根笔直快速地从防火台升上去的紫红色信号弹的时候瞳孔一缩,“御船家的围攻信号弹!”
她被融合的记忆里在看到这个颜色刺目的信号弹的瞬间,就像是被火燎了一样。
“发出这个信号弹,就相当于御船家下了必杀令,他们家蓄养的所有武士都会出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们要杀白六,还要彻底清缴北原家……”
随着北原小葵恍惚的自言自语,她看到一盏寥寥升起的天灯,那盏灯倒映在她的瞳孔里,让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那是白六每一天晚上都会去见邪神,走山路提的那盏灯。
但这盏灯被匆匆赶路上去救下姐姐的白六随意丢在一旁,此刻被大火烧得只剩一个骨架,随着热浪地推涌朝着深黑色的天边飞去。
就像是要被神灵带走的灵魂。
苍太猛地甩开了抓住他的小葵的手,捂住嘴一边呛咳一边朝着大火的方向跑去。
小葵回神抓住他肩膀,惊愕反问:“那边是神社和大火里的北原家!你要去干什么!!”
“你不是说御船要杀死白六大人吗!我要去救白六大人!”苍太被熏得一边直咳嗽,他流着泪说,“还有【苍太】和【白六】!”
“它们被我留在北原家的阁楼里了,这样下去会被烧死的!”
小葵咬牙:“你疯了吗!你知道御船家所有武士出动是什么概念吗!”
“杀你比切萝卜还简单!”
苍太一边抽泣一边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白六大人和小猫们,他们让我在这里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没有被当成祭品,也没有痛苦过,他们帮了我很多,也教会了我很多。”
“我从来没有因为那些北原家的老师教导而觉得这个世界美好过,但我觉得白六大人对邪神大人的爱很美好。”
苍太嚎啕大哭:“我不想见到白六大人死掉!”
“他们本应该有一个很好的结局!童话里不都是那么写的吗!”
“童话都是……”小葵牙齿紧咬,她闭上了眼睛,齿关颤抖着想要打碎苍太的幻